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就不可能将他们联系到一起,更不可能会猜到,她将这要命的东西,交托给一个局外人。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谁会在乎一个杂务司小小的太监? 可万万没想到,机关算尽,却偏是与天斗输,棋差一步。 敏窕摸着腰间的硬物,收敛下眼底的杀意,“出来吧。”把这东西丢到地上,不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一道声音沙哑着,从四处来,听不出来多少年岁。 “女官将这名单留在陈密身上,未免不太安全了些。” “装神弄鬼。” 敏窕一个转身,犀利地看向林间角落。 那男声带着几分随意:“这荷包,我选择还给女官,而不是送出去,不足以看出我的诚意吗?” “诚意?”敏窕冷声道,“何为诚意?” “我将东西还给你,而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男声沙哑地说道,“不然,不仅是陈密得死,你也活不了。” 敏窕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离开。 那男声,就且当做她接受了。 “这名单上的人,活着的,与死了的,有什么区别?” “你问下去,就与那些死了的人,没什么区别。” 敏窕弯腰将荷包捡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竟是当面烧了起来。 她的声音里蕴含着的一丝杀意。 “你要想知道,可以继续追问下去。” “哈哈,我自是想知道,太后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何必再要和陛下再论长短?只要她安生,不就万事无忧。”那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反正,只要她不乱来,陛下也只会让她好好活着。” 敏窕悚然,这件事,眼前人怎么会知道? 太后如此恣意妄为,如此放肆无忌的缘由之一,的确就在刚才这人所说的话里。 太后有所依仗,这才肆意妄为。 景元帝不会,也不能杀她。 可这只会是一个秘密,只有寥寥几人才能知道的秘密,装神弄鬼这人又是如何得知! 那声音笑了笑,比想象中还要年轻点。 “你胡言乱语着什么?”敏窕蹙眉,“太后待陛下好,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么,太后娘娘捏着陛下的秘密,又打算做些什么呢?”那声音如同催命符响起,“又为什么,总盯着北房不放?” 一字一句,仿佛早就知道所有的隐秘,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滋滋作响,吐出可怕的蛇信。 就在这一瞬,敏窕的杀意暴涨到了极致,她无声无息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这动作掩饰在氅衣下,无人得见,她缓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名单上的人,生与死的差别,自然是因为,生的人,投靠了太后娘娘,而死的人,冥顽不灵……”敏窕慢慢地说着,这才开始回答第一个问题,“知道那些秘密,却不能守口如瓶,自然该死,你也一样!” 话音落下那瞬,敏窕已经找到了那人所在猛抽出了匕首。 与此同时,惊蛰下意识抬起了右手,一想到那袖箭的厉害,又摸向左手的手镯。 以防万一带来的东西,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的指尖,打开了手镯的关窍。 身体,则是往后躲。 紧接着,扑通一声,却是干脆利落得很。 惊蛰微愣,这不对呀? 就算手镯里藏着的迷药有用,可发挥的速度,却根本没那么快。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惊蛰探出头,正对上一双黑沉的眼。 ……还不如出意外呢。 容九。 他怎么会在这? 惊蛰缓缓低头,看着地上正面倒下的敏窕,应当是被打晕了。 而后,他又缓缓抬头。 惊蛰如何发觉不了容九脸上勃然的怒意? 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是能流淌出这样鲜明的情绪,惊蛰都不知道该不该夸自己厉害……居然能把人气成这样。 “嗨,容九,”惊蛰尴尬笑了笑,“好巧,你怎么也在这?” 容九冷硬地扯了扯嘴角,“是很巧,”他跨过地上的女人,抬脚朝着惊蛰走去,“你很想知道太后与皇帝的纠葛,想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