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以为这搬动是什么大事? 真是眼皮浅的家伙。 陈密懒洋洋在自己床上翻了个身。 刚才直殿司的动静不小,连带着他们也隐隐约约能听到。 陈密:“直殿司的掌司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嘀咕,也是没用呀。” 他是不太喜欢惊蛰。 不过能让他喜欢的人,本来也不多。 陈密挑剔得很。 像惊蛰这样明明该搬过来,却仍和三等太监厮混的,在他看来就是自甘堕落。 如今这人搬来了,陈密也懒得搭理他。 至于刘富…… 不管他是羡慕还是嫉妒,惊蛰的人缘就是要比他好得多。 陈密斜睨了眼刘富,别的且不说,光是惊蛰那张俊秀的脸,就已经比刘富这满脸横肉好看虚度,更别说人家那脾气,的确是会做人。 陈密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想去看刘富那张丑脸。 … 惊蛰轻飘飘地回到了屋。 他没喝酒。 桌上本也不可能会有酒。 不过,不知道那桌菜里,有一二盘是不是下了酒料作拌,惊蛰尝出了一点点味道。 这里面,有些,是明雨的手艺。 惊蛰给吃出来了。 ……这人,前日让他过去吃饭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说。 真是会藏。 惊蛰打了个哈欠,摸黑进了屋。 刚走了两步,他就下意识停下脚步,微微侧耳。 这屋舍很安静。 比外头还要安静许多。 可惊蛰就莫名觉得,这屋内,有人。 有一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在惊蛰的皮肤上游走,让他愣是不能再往前进一步。 惊蛰迟疑地开口:“……容九?” “嗯。” 冷淡的回应,让惊蛰蓦然放松下来。 他哎了声,这才继续摸黑往里面走,不太熟悉的地方,让他花了比平日更多的时间,才点燃了油灯。 惊蛰举着油灯在桌边晃了下,发现了容九。 他就安然坐在凳子上。 ……其实,容九这长手长脚,坐在长凳上,总觉得是屈尊塞在这。 容九就合该坐在那些宽敞的太师椅里。 那叫一个漂亮矜贵。 他来到惊蛰身旁,就跟被糙养了的兽似的,连毛草都不那么油光了。 惊蛰压下这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将油灯重新放下,扑通一声坐在容九的身边,将脑袋插在容九的胳膊底下。 容九面无表情地看着惊蛰这古怪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惊蛰既没有问他,为什么又又又打破约定,容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做出这么奇怪的动作。 良久,容九才感觉到惊蛰的小狗头蹭来蹭去,软绵绵地说着话。 “容九,我今天,好高兴。” 一点平平无奇的小事,连他自己都不觉得算什么,却好多好多人给他送礼物,为他凑钱置办菜席。 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满足感。很快乐,就像是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去。 容九将惊蛰的脑袋给拔出来,看着他微红的眼睛:“哭了?” 惊蛰抬头,“没有,哭什么呢。” 他重新爬起来,去倒水。 “你来都来了,怎么不点灯,这屋子黑得很,冷吗,我去翻个炭盆出来……” 不搬不知道,一搬吓一跳。 惊蛰还有许多上等炭,都是从前赏赐下来的,他当时塞在角落里,塞着塞着倒是完全忘记。 离开的时候,他还分了不少给慧平他们几个。 惊蛰将茶水塞给容九,又起身忙忙碌碌,等捣鼓起炭火的时候,这屋内的温度总算升起来。 容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