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惊蛰很想完整将这句话一口气说出来,可那厚重的尴尬与羞耻感,压得他根本不敢抬头。 黏糊的重量压在舌尖,叫他连说出来的话都含糊得很,如同拉丝的浓蜜,绵密不断。 “说什么?说,原来惊蛰,是个男人?”容九的声音沉沉地落下来,“还是问,你是怎么在宫里隐藏住这个秘密,又或者,是追查哪个胆大包天的宫人,为你做下这等要命的事?” 凉飕飕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寒意。 惊蛰下意识看向容九,咕哝着说:“那你怕是得下地府去找,指不定这人,已经投胎转世,再也找不见。” 陈安不在,这是惊蛰有可能说出这个秘密的前提。 惊蛰入宫时年纪尚幼,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能够完成这偷天换日的举动。 这事要是暴露出来,陈安是实打实的死罪。 惊蛰闭口不言,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陈安。 而今陈安去世,这才不会再连累到他。 “是难以寻到,不过,也可以挖出他的尸骨。” 容九赞同地说道。 惊蛰气恼地看他,虽感觉得到容九话里没有半点的煞气,可这话也够不尊重死者的。 随随便便就挖别人的尸体,小心天打雷劈。 “惊蛰,我很高兴。” 容九平静地说道。 惊蛰挑眉:“你是高兴我没有挨着一刀,还是高兴我不是个太监?” 惊蛰自然是太监,只是此太监,非彼太监。而这两句话看似意义相同,却有着不同的含义。 容九:“说什么蠢话。” 他一手按着惊蛰的小狗头。 自然,是为了惊蛰能说出此事。 惊蛰一把将男人的手给拍下来:“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随随便便揉我的脑袋。” 他嘀咕着,总给他一种男人在摸什么宠物的感觉。 冷静下来之后,他又觉得没什么了。 虽然的确是非常羞耻的事情,可到底也是将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 至此之后,惊蛰对容九再也没有什么秘密。 端看容九的态度,也不像是对此怀有芥蒂的模样。 惊蛰有些安心。 容九:“或者,你也可以,用别的事情报复我。”冷白的手指,不经意地落在惊蛰的手腕上,以一种暧昧古怪的轻柔,摩挲着内侧的皮肤。 容九是好看的。 即便这头异兽,凶残得不像话,可人还是会轻易被那种美丽外表与强悍的力量所吸引。 更何况,当他为你俯首,那冷漠的脸庞流淌出异样的狂热,纵然再是冷情冷性的人,也会为之动容。 惊蛰本该也是。 如果不是他在动容的前一瞬,清楚地明白容九是为何意,又鲜明地回忆起那根蘑菇的触感,的话。 ……惊蛰,放心早了。 惊蛰嗖地将手抽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宗大人说,你得禁欲,饮食上,也得多有注意。” 他巴不得将容九浑身上下,都写满老实这两个大字。 容九扬眉,淡淡地说道:“该割了他的舌头。” 惊蛰呵呵:“是得感谢宗大人,不然你的病,可得找谁去看?” “是他得谢我。”容九的声音冷漠,“不然,他上哪里,找这么好的试验品。” 惊蛰狐疑:“试验品?” 容九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以为,他为何会一直盯着我?他就这么良善,居然愿意为了给我看病拔毒,就花费十年的功夫,留在我的身边?” 惊蛰:“……你的意思,是因为这毒太罕见?” “罕见是一个原因,可他真的想要,也不是不能配制出类似的毒。只是制造容易,修补难。离了我,他再找不到一个能坚持到现在的中毒者。”容九冷酷地说道,“他没得选。” 有且只有一个的选择。 某种程度来说,不过是赤裸的利益交换。 惊蛰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道:“真脏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容九还是宗元信。 这人心古怪,只从外表,可真难评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