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更觉得是后者。 要是被下了药,惊蛰应该有所觉。 可他这一回被噩梦惊醒,就如同上一回,并无什么差别,也没有哪里昏沉。 那现在问题来了,容九去了哪里? 容九的住处,在这侍卫处的深处,往其他地方眺望,应当还是有守夜的人,难不成要去问他们? 尽管每次惊蛰来侍卫处的时候,都没见到几个人。可他知道,这里时常是有人在的,容九对他过分亲密的举动,在有心人的面前压根瞒不住。 可再是瞒不住,跟主动上前问,那还是两回事。 惊蛰还没这么不要脸。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冒着风朝光亮处走去。 一路上,稀薄的星光为路,远处的光亮越发近了,却不是惊蛰所以为的灯笼,而是燃烧的火把。 惊蛰有点惊讶地停下脚步。 他睡迷糊了? 惊蛰低头揉了揉眼,再抬头,果然还是火把,而且不是一把,是好多把啊。 惊蛰沉默,他果然还是睡糊涂了。 可能还冻得傻了。 他刚才就不该出来。 惊蛰果断回头。 只可惜还没走上两步,就听到身后匆匆的脚步声。 大晚上的,看到那么多火把肯定不正常,他是真的不想看到。 为什么这些东西总是前仆后继地往惊蛰跟前撞呢? 惊蛰痛苦,很痛苦。 “还请小郎君留步。”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惊蛰顿了顿,回头一看,虽然没什么光,很难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可这声音听着是石黎。 石黎一直叫他小郎君。 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如此。 惊蛰都不知道,最开始容九到底是和他怎么介绍自己的。 惊蛰:“你们是在办事?抱歉,我刚刚险些误入,什么都没看到。” 石黎好像是笑了笑,朝着他说道:“小郎君不必在意,原本容,大哥也是要来请你的,现下你醒了,还请随我过去。” 石黎每次说话,都在“容大哥”这几个字上,非常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好像是有些惊恐。 惊蛰:“你们在办事,我过去不太合适。”他不知道容九要做什么,却本能不想去。 既然知道容九没事,他还不如去睡觉。 惊蛰想走,石黎不得已拦在他的跟前,苦哈哈地说道:“小郎君,若你不与我过去,待会我怕是要挨罚。” 惊蛰蹙眉:“你与他说我不愿,容九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这话,惊蛰自己都有点沉默。 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小部分时候,的确很不讲道理。 石黎苦笑:“他不会生小郎君的气,但这也是办事不利。”不管是什么原因,完成不了任务,总是要罚的。 这样的惩罚,对石黎来说,不算太难熬。他将这事说出来,不过是另一种示弱的办法。 惊蛰小郎君,不是那种乐见他人受苦的人。 果不其然,惊蛰在听完石黎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对着石黎说:“那就请你带路吧。” 这路并不算漫长,绕过一大丛灌木,眼前的光亮更为明显,惊蛰之所以会将火把误认为灯笼,全因为树木掩盖的缘故。 一座偏僻的院落外,十来个侍卫跪倒在门外,哪怕石黎领着惊蛰走来,都是一动不动。 他们手里举着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时间,惊蛰的脚步都有几分迟疑。 院门大开,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洞开的屋门,容九的确就坐在屋内。 而在于他的脚下,有个人近乎被捆成肉粽,匍匐在边上。 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让惊蛰的脚步有点迟疑,好像再往前一步,就会是什么奇怪的炼狱。 石黎:“请。” 他在前方恭顺地引路。 惊蛰沉默了片刻,才跟上了石黎的脚步,跟着他一同进屋去。 地上的肉粽听到了脚步声,挣扎了两下,恰好露出了他的模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