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主子敢。 毕竟景元帝,是个疯子。 正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意识到这点,太后才没稳住心绪,流露出几许震惊。 这不可能。 黄仪结真的失败了?她是怎么失败的? 在黄仪结进宫前,太后早就确认过,黄仪结的本命蛊能够操控中了悲歌的病人,这才会不远万里地找召她入宫。甚至为了能够让她顺理成章的入宫,太后举办了这一次的选秀。 不然,她何至于白费力气,为景元帝寻摸这么多妃子? 他又生不出来! 渐近的喊杀声,似乎昭示着寿康宫的侍卫层层败退,随着一道尸体被狠狠地踹到殿门上,紧闭的大门也跟着被踹开。 倏地,殿外的风雨声,血腥味,厮杀声,随着风席卷而来,凌冽的寒意,让德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冷。 她能感觉到这寒意,由内而外地迸发,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眼睁睁地看着景元帝,出现在了眼前。 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常服,除开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他似乎与这万千人没什么不同,然他身上那件红衣……不,应当不是红衣。 那是一件血衣。 过于素净的衣裳,在染了红后,就仿佛也被血腥吞噬。 太后冷着脸:“皇帝,你太无礼!” 她猛拍了下桌子,厉声说道。 “你派人包围了寿康宫,又擅自闯入,残杀哀家宫中侍卫,如此狠辣,究竟所欲何为?” “有些时候,寡人真真佩服,太后的脸皮。”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世上人的脸皮,都能如太后这么厚,那塞外的城墙,也就无需砖瓦砌成。” “放肆!” “放肆?”景元帝惊奇地挑眉,声音低柔,“这怎么能算得上放肆?” 他招手,身后涌进来十数个御前侍卫。 在他们的手中,都压着一个寿康宫的侍卫,被齐齐压跪在地上。 景元帝抚上其中一人的头顶,抓着他的脑袋,强迫着他对上太后的脸。死亡如影随形,在巨大的惶恐下,那个侍卫挣扎着,试图向太后求情,妄想太后能救他一命。 那也是他最后能看到的画面。 那颗脑袋,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哒,哒,哒…… 在地上滚了几圈,血撒了一地,最后停在了太后的脚下。 景元帝就这么的,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脑袋,全砍了。 寿康宫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好像被泼洒了无数的血液,方才能凝聚出如此可怕的气息。 景元帝舒展着五指,慢条斯理地接过石丽君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液。 “献丑了。”景元帝彬彬有礼地说着,“有些时日没动手,砍得不够利索。” 那直冲鼻端的血腥气,让德妃忍不住干呕。 ……她这才发现,原来当日章妃之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景元帝一旦发起疯来,居然是这么的疯狂。 他竟是生生把寿康宫侍卫,都砍杀于太后的面前,这无疑是拔除太后的倚仗,动摇她的根基! 陛下这是和太后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太后已然气得哆嗦,脸胀得通红。 “皇帝!你无端闯入哀家的寝宫,又诛杀宫殿的侍卫,其心可诛,这般不孝子弟,纵然你身为帝王,却也是大罪!” 就算黄仪结失败,可是谁又能证明,黄仪结所作所为,是被她指使的?这时候,太后倒是希望,黄仪结能一死百了,落了个干净。 就算她姓黄那又如何,难道铁定就是有关系? 证据呢! 太后中气十足,将皇帝好一顿骂,可无端的,德妃却有种太后正在强撑着的错觉。 不过是色厉内荏。 “太后,寡人不需要证据。”景元帝将那永远都擦不干的手帕丢开,朝着太后阴郁地笑起来,“这一次,屠了你所有的侍卫,权当是个警告。” 所有? 德妃心中一惊。 紧接着,就见景元帝懒洋洋地拍了拍手,数不清的球状物从殿门口被推了进来,圆球四处滚动,发出清脆的拍打声…… 密密麻麻,全都是新鲜的人头。 先前砍了的,刚丢进来的,整个寿康宫,如同异样的屠宰场。 “如数奉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