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你是不是睡在地上,伤口印凉难受,疼得睡不着啊?” 半明半寐的月色皎华中,宁芙微撑起上身,青丝于一侧绀滑倾坠,别有一番余韵的慵懒姿媚。 鬼使神差地,韩烬听到自己回答:“有些。” 宁芙似在艰难犹豫,半响尤未出声,只待韩烬都不再心生妄想之时,她终于将话启齿。 “那你……要不要,要不要上榻来歇?反正天快亮了,我们分好楚河汉界,彼此相隔不碍。”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又在认真强调,仿佛想极力证明自己此番行举的合理与可行。 “芙儿,你邀我?” 宁芙其实都有些怕被他亲昵相唤,每一次都像狼要吃兔前的嚎声信号。 “不是邀,只是担心你的肩伤。”她急忙纠正,义正言辞。 “肩伤无碍,方才不是都身体力行,带公主骑过马了。” 话虽如此,可韩烬却不照‘无碍’的说法去做,他话音才落,便立刻收敛了面目神采,转眼显出苍白病容。 紧接,狼藏掩好了自己的摇不停的尾巴,和锋利凶险的獠牙,直扑向乖乖小兔温软的窝。 “阿烬,说好楚河汉界的,被衾要分开。” 宁芙被猝不及的火热拥抱,登时更被扑懵。 韩烬从上笼罩,掐柔着她的后颈,“楚河汉界?那我便引鸿沟水,灌浇两界万顷田,就看殿下,能不能守住阀口。” …… 自上次在公主府门口,被其内一寻常侍卫扯拽下马,又受跌泥之辱后,南越公主日日思量此事,并不因时间过久而弭忘。 再因先前三国联合军演在即,需她为南越亲自站场,片刻抽不开身,不然依她的性子,又怎会将此事做忍到现在。 眼下军演顺利进行并已接近尾声,她得了空闲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公主府寻回面子。 偏不巧的是,南越公主气势汹汹而来,正好与今日按计划行事,早早驾马出宫的小安子迎面碰个正着。 南越公主眼尖,几乎当即便认出对面是大醴公主的出行车舆,于是板脸端姿,刻意不相让。 “五公主还真勤励,听说你日日都来?难不成是驯奴受挫,又怕完不成先前与我之约,这才花费这么大的努力?” 小安子紧张得一瞬冷汗浸身,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会漏馅儿被人察觉,此刻公主根本不在车厢里。 见势,守在门口的卫兵慌急向内禀告。 柏青闻讯,快步赶至偏院,若照主子平日的习惯,晨间早早便起,可眼下,卧房里还丝毫没有动静。 看着眼前闭紧的房门,柏青蹙眉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咬牙做决,伸手上前轻扣了扣门栓。 “主子……可已醒沐?” 说完,忐忑屏气作等,半响后忽听一声低微喘哼从里传出,他周身一绷僵,更瞬间联想到公主昨日夜宿未出,还……醉了酒。 若自己方才出声打断的是那事,主子非来弄死他不可。 “说事。” 声音不耐低哑,又带明显的警告。 柏青咽了下口水,赶紧交代清楚状况,最后又忧心地补充一句。 “主子可有什么好办法?两马门口迎撞上,若再拖延下去,公主昨夜夜宿在公主府的事,怕是要瞒不住了。” 房内,榻上。 宁芙汗涔涔软他身上,眼睫生颤,白皙手臂无措地攀伏于他肩头。 “我们要怎么办,南越公主定是故意来找茬的,若是被她抓到我的把柄,她一定会宣扬得满城皆知不可。” 韩烬安抚落掌,轻轻抚她的背。 “有我在。”他姿态云淡风轻,丝毫不将这般威胁放在眼里,而后对外扬声:“她带了几个人来?” “手下人传言,说是她身边只带着两个寻常护卫,还有一常随身边的心腹手下。” “三人而已。你带着一众府兵亲自去接应,把小安子的马车单独迎进门,切记不可叫南越公主看到车厢内的空荡,而后将府门紧闭,任她如何叫嚣,不理就是。” 柏青迟疑:“南越公主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 韩烬自有考量,“照做就是。” “……是。” 柏青脚步声渐远,院中又复静悄。 内室中,因宁芙睡不惯硬床,娇气总说后背被硌得发痛,于是韩烬便宠她,允许她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