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弃地摇摇头,“坐哪?” 他没说话,却用手轻拍了下自己身侧,示意她坐床沿。 见状,宁芙蹙眉瞪大眼,开口便要叱责他放肆大胆,可话音未出却先听他主动提及到昨日之事,“给我看看你的伤处。” 宁芙诧异了下,忙掩饰地将手往身后藏去。 韩烬看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面无表情地言道:“若处理得不好,手腕处是极易落疤的,公主素有爱美心,可容得了身上落下这么个咬……印痕?” “少吓唬人了。”宁芙撇嘴嘟囔了句,假装无意,可心头确实有所担忧,心想昨日柏青给她上药时可没说起过是否会留疤,而她这伤又无法去寻正经太医来瞧,宁芙困恼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难道你有不留疤的办法?” “不看看怎么知道。” “……” 怎这般伶牙俐齿的讨厌,宁芙哼了口气,故意壮胆地往前挪了两步,坐在了他的床榻边沿,然后板着脸将手腕伸了过去,“喏,看你能瞧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韩烬垂眼去看,洁白细嫩的一截皓腕,此刻不合宜地缠着几层纱布,无规无矩,连系结都打得无章,他眉心瞬间拧起,问,“这包扎出自谁手?” 宁芙如实说,并未没察觉出对方声音的戾变,“柏青。” “柏青?”他声音倏忽更沉,宁芙再如何反应不敏,也能一下听出他口吻中的不悦意味。 她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哪里又惹到他,“是啊,不然还能是谁?你敢胆大包天咬伤公主,若是此消息不甚外传,怕你还没醒就彻底一命呜呼了,我是菩萨心肠才没去和一个伤患计较,又替你掩藏没去寻看御医,你要懂感恩的,知不知道?” 宁芙凝着他的眼,想尝试用道德感去牵制他,结果他好似根本没听入耳一般,当下不答反问了句,“公主可知我的名字?” 闻言,宁芙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说这个,她如实摇了摇头,看着对方明显不善的脸色,却不知他为何要执着于这个。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虽先前不知,但觉现在问也该不算太迟。 可他却还收矜,闻言瞥过眼去,晾了她一会儿才似不情愿地缓吐出一个字来,“烬。” 宁芙抬眼困疑出声:“只一个字吗,那你姓什么?” 韩烬垂目,开始动手帮她解伤处的纱布,他动作很缓,声音也跟着不由放轻了些,“姓氏源父母,只一单名独属自己,你只记一字便可。” 除去说辞缘由,韩烬更是有意掩藏身份,韩为王姓,纵小公主心思单纯,可却难防旁人知晓后不会深究联想,他们虽不会在大醴国滞留太久,可如今他武功失了多数,若此刻遭袭,实在被动,故而一些未知的危机自该从根源规避。 宁芙觉得他这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于是也不再继续追问其姓氏,只好奇又询:“那是哪个字,又有何寓意呢?” “字形从火。野望燎烬,宅寂空悲,大致这个含义吧。”他话音分外空淡,喜怒自掩,更没有和公主殿下谈话的自觉恭敬,倒是目光落在她手腕伤处全程凝得格外专注,里外都查看个仔细。 宁芙一心琢磨着他的名字含义,也忘了手被他握住的不合时宜,她想想后才说道,“听起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好寓意,像我的名字,音同福,又取义芙蕖之亭亭净植,出淤不染,是父皇当年绞尽脑汁为我取的。” 韩烬轻笑了下,又用食指勾着她指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公主自是好名字。” “……真心的?” “自然。” 闻言,宁芙竟觉有些受宠若惊,他这般和善态度实在太过罕见,不仅不冷嘲驳嗤,反而誉赞一二,实在不像他平常行止,难道是因为那伤口叫他内心愧疚了?宁芙不禁如此猜测。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的,其实想想,名字不就叫着好听便行了?你既不说姓氏,那以后在公主府我便唤你阿烬,这样如何?”宁芙单纯友好地言道。 韩烬手上细查伤口的动作一顿,他没抬头,半响才轻轻“嗯”了声以作回应。 “阿烬?嗯……是还蛮朗朗上口的。”宁芙笑眼弯弯,如此试着再唤了声,又问,“你喜欢吗?” 韩烬垂掩下的眸,当下微微映热一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