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空旷的大殿里,那幽昧的声音又在脑海内响起。 魏瑄皱眉道: “朕的心思他都能猜到,让他留在京城,朕就被动了。” ‘现在墨子言是玄门之首了。他成为帝师后,玄门就在你的掌控中了吧。那下一个是谁?’ “什么?” ‘让你忌惮的人,不止是谢映之罢,或者说让你嫉恨的人,你皇叔?’ “皇叔乃东南屏障,社稷柱石,朕不会动皇叔。” ‘是吗?魏西陵是战神,他麾下十几万的飞羽营轻骑就驻扎雍州,你就那么放心?’ “如果皇叔想要这天子之位,朕让给他便是。”魏瑄从御座里站起身,断然道。 ‘如果他想要的是人呢?’那声音幽幽地笑了笑。 “你说什么?”魏瑄眸光一沉。 ‘江山可以共享,人可以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魏瑄神色暗沉,薄唇紧抿,沉默许久,他道:“如果风长离就擒,天下安定,彦昭的去留便随他愿。” “是么?”那声音狐疑道。 ‘但你已经离不开他了,换言之离开他,你就会疯的,嘿嘿,到时候天下大乱,这不是正遂了风长离之愿么?’ 一道斜阳落在御座上,魏瑄凝视着扶手上淡金色的龙首,目光幽沉莫测。 *** 次日,谢映之进宫辞行。魏瑄几番挽留后才勉强许谢映之南归,并于当日拜新任玄首墨辞为帝师,官授太傅。 傍晚,谢映之南下,萧暥和魏西陵、云越等送他至长亭。 晚风中,萧暥执手慨然道:“映之此去,路途迢迢,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谢映之微笑:“归去来兮,我们江南再见。” 说罢翻身上马。 早春日暮,杨柳依依,青衫白马,踏破烟尘而去。 *** 谢映之离开后,天色已晚,魏西陵送萧暥回府。 刚刚进门,就见阿迦罗正在灶房外挥舞着斧头劈柴。早春的天气寒凉,阿迦罗却只穿了件短打,单薄的衣衫下鼓起虬实的肌肉。 他弯下腰把劈好的柴火收拢起来,抬头时正对上魏西陵凌厉的目光。 阿迦罗心中剧烈地一震,眼中迸出掩饰不住的敌意。 鱼餏湍堆 “我见过你。”魏西陵道。 阿迦罗道:“皇帝放了我,我没有行刺他。” “那么是我抓错了。”魏西陵冷道。 “西陵,他是我最近收的长工,叫鞮奴。”萧暥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道,“你们大概有点误会。” “主人。”阿迦罗低着头,上前就要接萧暥的披风,被云越抬手拦住。他挑起半边细眉,嫌弃地看着阿迦罗一身的柴灰。 阿迦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 “鞮奴,你伤还没好,不忙着干活。先去吃饭吧。”萧暥道 “是,主人。”阿迦罗瞥了云越一眼,低头走开了。 “你这个仆从可不是那么驯服。”魏西陵道。 “蛮人嘛,总有些野性。”萧暥说着把披风交给云越,往里走去。 *** 入夜,千家坊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还没回来,一阵又轻又急的脚步声在阴窄的巷道里响起。 “定是鞮奴他们回来了,不知道有大单于的消息吗?”门边上一名壮汉喜形于色,就要上前开门。 “且慢。”余先生站起身,谨慎地听了片刻,立即道:“左大都尉,带他们从后门出去!” “带上兵器。” 左大都尉乌提若立即警觉起来,“那先生你呢?” “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们留下我反倒说不清了,快走!” 乌提若见他神情紧迫,不敢耽误,于是抄了家伙,一挥手,“跟我走!” 屋子里的十余条北狄汉子都鱼贯跟他从后门出走了。 紧接着,呯地一声,门被踢开了。 余先生眼皮微微一跳。 几名绣衣卫率先进入屋内,见屋内光纤昏暗,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宦者,眯着眼睛逆光看过来,浑浊的瞳仁仿佛看不清人影。 “几位上官,来寒舍何事啊?”他沙哑着嗓子问 徐放挥手弹去眼前飞舞的扬尘,皱着眉低头进了屋,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