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医馆,兄长回去罢。” 草屋外下起了雨。 薛潜甩下一笔盘缠路费,抛下跪在雨中哀求的兄长和病榻上的老父,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连夜回山,立即告诫守山人,“再有人冒充我兄长来找我,一律赶下山。” 第二天清早,天色微亮。 薛起既知无望,便打算结了账回乡,老父说落叶归根,不能客死他乡。 这时,客栈的小二找到他,“外面有一位公子请见老先生,说是给老先生瞧病的。” 薛起蓦然怔了怔,发现今天店家对他的态度格外亲切,片刻后他就知道了原因。 那少年几乎用华光照眼来形容了,薛起觉得神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少年彬彬有礼道:“我可以进来吗?” 薛起这才发现自己竟看得愣住了,忘了让他进屋。 客舍简陋,还充斥着一股霉味,薛起好几次惴惴地看向这位小仙师,却见他安之若素,眉目间一片清宁,把脉诊治开方子一丝不苟。 而且他态度亲和,边挽袖配药,边指点薛起如何煎煮,还和薛起闲聊起家常,薛起惊讶地发现,他对稼穑农常之事,不仅懂,还充满兴趣。 他说话也不像其他先生那么文绉绉拿腔拿调的,显得率性自然,“我以前随叔父在乡间种过地,真是优游自在的日子。” 他年纪尚小,笑起来清澈如山空朗月,温软如细雨落花,好看得让人心跳都漏了几拍。 不得不说,那少年虽未弱冠,医术却了得,才两天,眼看着老爷子的状况越来越好转,渐渐能下地走路了。 到临别,薛起想日后答谢他,婉转地打听他的来路,他洒然道:“我是外乡人,这几天玄门的清鉴会,来看个热闹。” 另一边,玄清子无奈,这个谢映之,清鉴会也能缺席,从永安到葭风不过一日路程,他三天都没到。 等到谢映之姗姗来迟时,清鉴会都已过半。 卫宛责道:“你可知这一届清鉴会的魁首很可能就是将来的玄首?你却如此疏忽随性。” 谢映之笑道:“我闲散惯了,不喜争胜,师父知道的。” …… 魏瑄道:“那一届清鉴会,薛潜凭借手段,夺得了魁首。最终玄清子仙师却把玄首之位传给了没有参赛的谢先生。” 不是因为晋阳谢氏的出身,而是因为他不争。无论出世还是入世,都明明白白。这才是明道以济世的玄门之首。 魏瑄看向孙适,不像有些人,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 孙适定定地看着炉上火苗,渐渐地惨淡地笑了,笑出了两行干枯的眼泪来。 “你以为我这些年的怨愤是为薛潜?不,我是疑心师宗偏袒,是恨玄门不公……如今,我也瞑目了。” 他颤巍巍站起身来,叹道:“果然,师宗还是师宗,早就洞悉了一切啊……” 他沉吟片刻,又转向魏瑄,“那是个陷阱,你不要去。那个人太厉害了,你会被他迷惑的,像我一样变成他的傀儡。” 魏瑄道:“多谢提醒。但我必须去。” 孙适见他意志坚决,也不复多言,走向门口,经过那煮着红枣粥的陶壶时,忽然驻足,不禁低身深深吸了吸那甜香的气味,叹道:“我苦修了十几年,都快忘了这尘世的味道了。” 世事一场幻影。 片刻后,墨辞推门而入,“刚才我眼皮跳得厉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