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也许平时能容忍他们,但如果他们卷入他和北宫达的争斗,事涉外敌,萧暥就会毫不留情地处理他们。毕竟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们这些栽赃嫁祸的手段根本不堪一击。 这是一个乱世,礼崩乐坏,如果说他们之前的弹劾和煽动舆情能获得一定成果,那是因为握有军权的那个人还能容忍他们。这两年萧暥一直在容忍他们。 但是明晨朝会和以往不同,事涉北宫达和铁鹞卫,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不要在这件事上惹怒萧暥。 可这些人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着他弹衣起身,“诸位有什么吃喝需要的,尽管吩咐此间管事,我先行一步了。” 言罢不理会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兀自往外走去。这浑水,他不想趟。 “容绪先生?”杨太宰跟了上去。 “罢了,随他去吧。”柳尚书摆手道。 “若不是外面宵禁了,谁愿意呆在这里。”有人抱怨道。 “庶子不足与谋。算了算了,喝酒,吃菜。” 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众人都感到了一些饥渴。 游廊下,杨太宰追上了容绪,他虽看不惯容绪,但这个人见多识广,消息灵通。 “先生刚才话中有话?” 容绪边走边道:“杨公,郭侍郎不仅是我朱璧居士人,也是杨公盛京一系的同僚。他今夜惨死铁鹞卫之手。诸公却为铁鹞卫开脱,如何对得起郭侍郎和蒙难的士人?” 杨覆一时无言以对,脸色有点窘迫。 “况且,据我的消息,此番云渊先生暗中埋伏锐士于山间,士兵们浴血一战才保得众士人性命,虽说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不惜栽赃诋毁,但这倒打一耙之举,未免太过狭劣,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拍了拍杨太宰的胸口,做个人吧。 杨太宰错愕地看着他,一时看不懂此人到底盘算什么。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这时,厅堂里忽然传来噗的一声,“这酒怎么馊了?” 随即,又有人惊道:“鱼也剩了半条?” 容绪赶紧唤来朱璧居的管事,查问情况。 厅堂里,侍从们忙忙碌碌地换下酒菜,一名碧衣侍女恭顺地跪坐锦席上为柳尚书顺气。 他刚才喝到了奇怪的东西,一股又酸又骚的怪味混合着酒气,呛得他天旋地转连连干呕。 此刻,侍女的裙裾在锦席上如涟漪般铺开,裙裾下一条灰色的小尾巴缩了进去。 不久前,在朱雀大街上,苏苏趁着云越和陈英说话的工夫溜走了。 云越别看长得清秀,下手又狠又准,揪尾巴,掐耳朵,拎后颈皮,无所不用其极。苏苏当然不敢跟他回家,但它也不敢回将军府,它今夜大胆舔了主公,难保云越这刻薄鬼不会记仇回头堵它。 它要到外面躲几天,避避风头。 但它好日子过惯了,当不了流浪猫,它要找一个大宅子。比将军府还豪阔的那种。 这个地方灯火通明,又有很多妙丽的侍女,它就进来了。 但它今晚喝的‘汤水’有点多,席间杯杯盏盏,它当猫砂盆了…… 在轻车熟路地钻过一遛的裙底后,苏苏发现它置身于一处精致的雅舍内。 昏黄灯光从绢纱后透出来,照着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宝物,玲珑的珊瑚小盒里分别填着胭脂,香粉,蔻丹。还有一方雅致的檀木架子,挂着一对金丝翠翎流苏耳坠子。这对耳坠没有钩,别致地弯成了一个弧月形的耳夹,在烛火下金光闪烁。 除此以外,屋子里还有很多它从来没见的器物,看得它眼花缭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容绪开门进来时,就见一只小奶猫乖巧地蹲在墙壁前,做面壁状。 墙上挂着一幅锦卷,那小猫仰着头,一蓝一紫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画中的美人儿。 容绪一愣,这不是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