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时候,诸位忘了江浔吗?” *** 朱雀大街 二十名劲装的府兵分开两列,江浔直步圣驾前,面不改色地看了眼披甲执剑的卫尉董威,参礼道,“臣江浔在此迎候陛下。” 京兆尹是京畿三辅地区的要员,桓帝虽然内心不悦,但也只能召见。 曾贤立刻让两名小内官起了车帘。 桓帝坐在车上,脸上还带着声色过度的疲惫,顺带白了眼江浔。见他身材清拔,气宇轩朗,就像这午后强烈的阳光一样耀眼而明亮,夺人视线。 桓帝勉强压下不悦,仍没好气道:“朕今日要赴雅集,江府令长话短说。” …… 宝琼阁的雅间里,容绪颇有意味地摸了摸下巴。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片刻前, 江浔对云越道:“云副将,你若当街拦驾,事后必会牵连到锐士营和主公,别有用心者便能指责主公跋扈,目无君上。” 云越蹙眉:“但是。” “我身为京兆尹,本就负责京畿地区。”江浔不等他发话快速道,“我去。” 言外之意,像拦驾这样触皇帝逆鳞的事,他来做。 “不行。”云越断然道。 他自己出身宛陵云氏,就算拦驾,那些文官们看在父亲面上也不会弹劾他。但江浔在朝中没有根基,一旦做了拦驾之事,这是自断后路,要做孤臣了。 江浔道:“云副将大可放心,我不是拦驾,我是劝驾,我自有办法说服陛下回宫。” 此刻,面对桓帝不悦的脸色,江浔从容不迫道:“陛下此次御驾出行可曾诏告太仆司?” 在大雍朝,皇帝出巡都要提前下旨意给太仆司,太仆司会令相关官员负责沿途的治安防卫,饮食住宿等。 桓帝昨天午后才做的决定,纯属心血来潮,于是道:“没有。” 江浔道:“若如此,沿途之官员并未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 桓帝不耐烦了:“朕不用他们准备。” 江浔彬彬有礼:“陛下是天子,为天下表率,出巡就要按照朝廷的章程。先帝六巡江南,也是提前诏令太仆司安排,并负责沿途治安。更何况如今天下未定,四境不安。” 桓帝眼皮子发跳:“朕不是出巡江南,朕只是出城三十里!” 江浔毫不退让:“陛下若巡视大梁城内,臣必率京兆府兵随行护卫,但陛下若要出城,哪怕只是出城一步,也是出巡天下。” “你岂有此理!”桓帝气得冒烟,在车里胡乱翻找一通,只找到一个香炉,刚想朝江浔掷过去,又怕没准头,当街被人讥笑。 这将掷不掷的动作被江浔尽收眼底。 江浔面不改色道:“臣听闻,匹夫之怒,不过是血溅五步。” “你还敢讥朕!”桓帝嘴角抽搐不止, “臣不敢,臣的意思是,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君王之怒,伏尸千里。陛下是君王,常人一步数尺,陛下一步是九州山河,这出城三十里,于寻常人是三十里,于陛下就是三百里,三千里。所以,臣以为和南巡无异。” 这一通说辞把桓帝绕晕了,一时搞不懂江浔这话到底是在吹捧他,还是在讽刺他。 阳光下,江浔立如孤松,双眼漆黑明澈,目光清朗看向桓帝:“陛下对这样的答话和辩辞有兴趣吗?” 桓帝一懵:“什么辩辞?” 江浔遂正色道:“陛下即将要赴约的雅集,席间都是这般往来的辩辞,臣以为陛下知晓。” 桓帝:…… 江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