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道:“锐士营是主公的嫡系军队,一举一动都会联系到主公身上,所以锐士营绝不能动,更不能出现在士人公卿的集会上。” 他目光明锐,“要动,只有京兆府兵。” 闻言云越心中暗暗一震。 确实,京兆尹本来就负责京畿一带的治安,如果此番出动的是京兆尹的府兵,那些士族名流们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但是从战力上说,京兆尹的府兵和锐士营相差太远,而且还有一点…… 云越指出:“仙弈阁在京郊,恐怕也不是京兆尹的辖区里。” 京兆府的辖区仅限于大梁城四门以内,事后,那些文官们必然会群起而攻讦江浔擅越职权。 江浔当然心知肚明,他倒不在乎事后被人弹劾,但也清楚孙霖手下这批京兆府兵的战力。 他静静道:“所以,我们不能让陛下离开大梁城。” 云越心中一凛,“你是说阻止陛下参加雅集?” 江浔点头,“大梁城内若有变故,不仅有我京兆府五百府兵,还有陈英将军的清察司一千禁卫,可保万无一失,但是一旦出了大梁城,灞陵大营和北军离开碧浪湖距离都太远,不能及时响应。至于锐士营,主公不在,我们不要擅动。” 云越立即会意,问:“怎么阻止陛下?” 江浔道:“分两步,谏言和谏兵,若能谏言,尽量不要动兵。” 但是谏言,且不说他们两人都太年轻,更何况云越还是萧暥的副将,更不便出面。要说德高望重,可以谏言的也只有云越的父亲云渊了。 云越蹙眉道:“获悉陛下要来,父亲一早前往仙弈阁筹备各项事宜了。” 江浔思忖道:“此番雅集是涵清堂的廖原先生和朱璧居的容绪先生主办,廖先生是太中大夫,容绪先生更是陛下的舅舅,可由他二位进宫劝谏更为合适,即使劝不动,拖上个两个时辰,说不定主公就回到大梁了。” 闻言,云越心中一振,急忙问:“主公今天就回来了?” 他已经近半个月没有萧暥的消息了,现在听江浔那么一说,说不定是谢映之透露给他的消息,不由地心中振奋。 江浔道:“只是我的推测,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明天开朝会。新春第一场朝会,主公应该不会缺席。” 他隐隐感觉到,新年之后,萧暥和谢映之会有大动作。 *** 居风县,离大梁还有两百余里。 渭水流过,一边是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 清早登山本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 朝阳初升,晨雾间透出氤氲的霞光,照在山脊的残雪上,一片晶莹的白雪映着绯色。 在古代登山是种什么体验? 谢映之想了想,微笑道:“有山路、扶手,除了没有缆车,其他都和你们那里一样。” 他眼睛弯弯的,表示:你还信不过我吗? 片刻后,萧暥爬山到半程,信了他个鬼! 古代登山和现代完全不能比,现代有平坦的石阶,有安全的护栏。古代是真的一无所有。 至于谢映之所说的山路,那是山路都是药农猎户上山时踩出来,有时是埋藏在野蒿间蜿蜒的小径,时断时续,跟着走一程,又隐没在荒草积雪中了。有时是直接在悬崖石壁上凿出浅浅的一道道痕,山风吹散云雾,隐现出脚边笔直如削的峭壁,偶有碎石落下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而这还不是最坑的。最要命的是这个季节,山上都是残雪,山阴处,冰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