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踪了。萧暥心道,难不成回头去找了?不像谢先生的作风啊? 湖边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紧了紧披风。 此时正是夜半,冷月孤悬空中,照着湖滩上白沙似雪。 旅途奔波了一晚上,半夜三更被撂在这种地方,又冷又困乏,滋味实在不好受。 “彦昭放心,我已经派人折回去寻找了。”容绪说着见他裹着披风脸色冻得苍白,见机悄悄挨近了些,极为体贴抚着他的背,“彦昭莫要心急,先上马车休息片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可别凉着了。” 他说着就趁机去摸萧暥的手,可是袍袖却不知怎么的被旁边的树丛勾住了。他厌烦地扯了扯,没有动,一回头,就见月光下,寒瘆瘆的枯枝间竖着一张惨白的怪脸! 容绪大惊失色,倒退两步滑倒在地,压倒一大片棘草。 抬头间,就见谢映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摆弄着一个面具,几只夜枭扑棱着翅膀从乱树丛中惊起。 容绪当然不能说被这种东西糊弄一跳,悻悻地抖着袍袖站起身,心道,此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谢映之温和地替他弹去衣袍上的泥尘,“不过是丢了一扇屏风罢了,朱璧居堆金积玉,容绪先生不要如此激动。” 容绪吃了个哑巴亏,窘迫地连连摆手,表示没激动,没激动。 “先生刚才去哪里了?”萧暥问道。 “随意在四周走了走。”谢映之说着把面具收了起来, 所以……他刚才散步去了?萧暥服了,半夜三更被撂在河滩上吃西北风,谢玄首还有心情闲逛。 “如何登船,两位想出办法了吗?”谢映之真诚地问。 萧暥:……你不是谋士吗? 容绪头大,还能有什么办法? 美人屏风就这一扇,要入潜龙局,提前都要把彩胜登记在册的,经过局主的认可,方才能够入局。现在就算他想要换一件珍宝登记,也不符合登船的规矩了。 除非他们能把美人屏风找回来。 可是这一路至此几百里地,回头去找屏风的家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眼看时间已经不够了。 楼船卯初启航,此处只是途中一个停泊载客的渡口。 离开天亮,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河滩上的人越来越稀少了,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开始上船。 又过了片刻,寒雾弥漫的水面上传来低沉的号角声。这是在提醒石滩上仍旧滞留的人,楼船就要启航了。 萧暥望着湖面上华光璀璨的庞然大物的倒影,有点惆怅,真想上去看看啊…… 但是到了这会儿,彩胜还是没找回来,基本是没戏了。 所以他们此番跑了几百里地,只是在河滩上望一眼豪华游轮。近在咫尺,却不能登船。 算了,好在大家都平安,也没出什么事,就当做出来兜风罢。 萧暥向来很想得开。尽管冬夜里兜风几百里地有点酸爽。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谢映之淡淡道。 容绪不抱希望地看向谢映之,沮丧道:“先生还有什么办法?” 谢映之从容道:“容绪先生登记的彩胜是什么?” 容绪心道这还用问:“美人屏。先生见过。” “是美人。”谢映之不动声色纠正道,随即淡若无物的目光掠向萧暥。 此时,萧暥正挑着眼梢,专注地瞟着旁边食摊上的山楂枣泥糕。 虽然没机会上船,但他发现这河滩上的吃食竟然不少。 这楼船在这里停得一久,人来客往间,居然吸引了不少摊贩。四周弥漫着热腾腾的白烟,让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小区楼下的商业街,店铺前的各色烧烤,鸽蛋圆子,桂花拉糕。忽然间有些怀念。 此时,月光黯淡,他站在一片树丛下,影影绰绰的之间如轻云蔽月,仍藏不住绝伦的秀色。 历次潜龙局上作为彩胜的,不仅是珍奇宝物,还有绝色美人,萧暥这姿容称得上世间殊色。 容绪看着还浑然不知的小狐狸,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地道。 他是个商人,生意能做那么大,基本的诚信还是要讲得。现在若这么做,跟把合伙人骗来这里然后卖了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是经商大忌,传出去有损他的声誉。 他用口型质疑谢映之道:你这不是卖主吗? “这也是权宜之计,不然,我们这就折回去?”谢映之说得轻描淡写,显得毫无心理负担。 容绪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有把握哄住了小狐狸,到时候不会炸毛。 从一开始容绪就发现,萧暥和他那个主簿,关系颇为微妙,小狐狸在他面前乖巧得很,甚至有点一物降一物的意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