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论的士子中选出了表现最为出众的十人,都是口才出众,出身寒门,家境颇为窘迫的。 这样的人功利心强,对仕途和金钱都有着迫切的向往。 萧暥唯才是举,给了这些寒门仕子入朝为官的机会,其实却也是射向他自己的双刃剑。 这些家境贫寒的士子,急于改变境况,也容易被金钱收买。 在金钱和利益面前,总有人会折腰。 杨覆做得颇为谨慎,他以体恤士子为名,与这些人一番深谈下来,最终选定两人。 江浔和池铭。 此刻,其他士子心中难免对接下来的考试怀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江浔和池铭的官职早就暗中许定了,金银也收了,自是心中安坦。 江浔道,“我听闻谢先生并没有回绝此次文昌阁之邀,那便是会来。” 旁边的士子颜翊道,“谢先生闲云野鹤,我等此番是否得见,但凭机缘,江兄何故执著。” 其实此刻不但是文昌阁内。 文昌阁外也已经停满了马车,连绵秋雨中,到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个道路口都拥堵得水泄不通。 大梁城万人空巷,人们冒着大雨等待,就盼一睹谢玄首谪仙风仪。 此种盛况,和当年的冬日雅集别无二致。 只是在雨中等了一个多时辰,谢先生还是仙踪难觅。 卫宛静静看了一眼谢映之。有时候他真是不明白他这个师弟的心思。 谢映之既然以萧暥的身份前来,那么‘谢玄首’必然不可能到场了。既然如此,当时邀约的帖子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就让人对他会参加文昌阁策论抱有希望。 如今文昌阁外人满为患,有很多外郡士人不远千里赶来大梁,冒着大雨,等着一睹谢先生风采。 谢映之似乎是故意把所有人都吸引来文昌阁,但他又不现身。这简直就是整人了。 卫宛摇头,真是胡闹。还是谢映之觉得很有趣? 辰时将近,策论就要开始。 看来谢玄首是真的不来了…… 文昌阁四下此起彼伏窃窃低语,还夹杂着摇头叹息,以及还有人不死心地望着门外的连天雨幕。 卫宛借着起身之际,低声道,“既不能至,何让人空等?” 谢映之明知故问:“我不是来了么。” 卫宛皱眉。 诡辩。 言外之意,他看似不来,其实来了。 所以这邀约的帖子没错,谢映之的答复也没错。 卫宛见时辰已道,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宣布道:“策论开始,第一个论题……” “谢先生还没有来,是不是再等等。”涵青堂的堂主廖原扬声道, 涵青堂这群人一直将谢映之视为天下士林之标杆,九州名士之楷模,不少人今天也是冲着谢映之来的。 卫宛严肃地看了谢映之一眼。 接着,就听堂上有人冷笑道,“诸君空等罢了,其实我就早知道谢玄首一定不会来。” 谢映之循声望去,是朱璧居的名士郑绮。 “为何?”立即有人问道。 郑绮挑嘴笑了下,“谢玄首云中白鹤,世上谪仙。孤高俊逸,纤尘不染。而我们这大堂里的灰尘都没有打扫干净,白鹤又怎么会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