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成亲了,温谦更是对她极体贴,夫妻俩举案齐眉,恩爱如漆。只是进门后,婆母大陶氏是个苛刻严厉的,阮珊也不敢在大陶氏跟前与大郎亲昵,郎君亦克制收敛。逐渐的,郎君温谦便不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表露出亲昵,私密时的“栀儿”轻唤变作了沉默,缠绵从一日两三次渐减成十日两三次,更别说送花了,他估计都忘记了。 之后儿子温览又养得瘦弱,不及二房的温贤,又胖又讨喜,吃什么都香,更是让阮珊自觉羞愧,暗暗猜测郎君是否心中迁责。 便愈发地拘谨,都这么久过去了,一直也怀不上第二胎。回娘家时偷偷瞧过大夫,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心情郁结。然而这郁结,又怎么才能消散呢,若是明年仍未怀上二胎,览儿仍就瘦小,只怕她便要咬咬牙,狠心主动提纳妾了。 阮珊凝眉,一时对着姝黛俏莹莹的姿容,女子芳龄十七,正是最灿烂年岁,温柔闲适,很让人天然的亲近,不觉惭愧起自己刚才对她的看法。 阮珊真诚地道一句:“我很喜欢,有劳黛儿表妹用心了,改日到我院里来坐。” 络雪站在旁边,悄然地吐了吐舌。她们大小姐娇生贵养,几时受过冷待,在平江府时可是连府尹夫人都对小姐亲厚的。适才这位大少奶奶拂掉小姐的手,风一般从面前掠过去时,可没客气,看得络雪都心疼了。 眼见阮珊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变化,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的能耐。 早先在平江府筹备出发前,络雪还有些不解,小姐为何那般仔细挑选礼物,小姐不是懒吗。譬如为了一支花钗,就特特绕好多个店铺,想来小姐原是有备而来的。 小姐的心思,原被自己低估了。从前只看她贪于安逸,慵懒不究,其实很有度量的嘛! 正想着,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素绸褙子的妇人,约莫四十上下瘦长身条,福礼道:“大少奶奶在此啊,适才亲家夫人谴人送来几份小食,让大少奶奶去瞧瞧。” 阮珊明白过来,是母亲送药来了。 她总气色不好,回娘家府上时私瞧了大夫,母亲隔些日子便送药丸子过来。因不想被婆婆或二婶等旁人看到,平白多一桩话头,便总与衣物小食等一块送。 她便抱起览儿先行告辞了。 桌旁只剩了姝黛和温蕾,温蕾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零食,从各个锦袋里掏一点开吃了。 姝黛凝眉,稍顿一瞬,想起了上午俞嬷嬷那欲言又止的作派。正好此时没人,大姨母派来的两个丫鬟又去领东西,便探探话,省得对府上关系一无所知。 姝黛做思念语气道:“也给四姐姐带了一份礼物,却没料她刚巧昨日出嫁,合该我应早些动身,就不会错过了。四姐姐从前还与我说,邺京里有许多好吃的,心中一直念念不忘,转眼她却已嫁作人妇。” 得了吧,她便不嫁,也早已是人妇了。 温蕾颇为无语地停住咀嚼的小嘴,想起温菡便唏嘘。 今春四姐姐与那邬三姐夫在游园时私会,可巧被人撞见了。四姐姐衣衫不整地被母亲领上马车,回府气狠地打了一巴掌,四姐姐当场就哭了。 要知道,从前母亲满心指望她能高嫁,一根指头都舍不得动过她。 不像温蕾,自小动不动就挨屁股板子。 母亲质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邬家老三邬奕颢苟合的。 四姐姐竟然答:从年后便开始了。甚至说宁死非嫁不可。 你说气不气,这是闺秀能干出的事吗?事情传出去,惹得温蕾的死对头——秘书监府风吹就倒的三公子,见面了总阴阳怪气,说温蕾名声被她四姐波及,今后这京中怕是没人肯要她。 没人要就没人要,温蕾再没人要也和他没关系! 此刻黛儿表姐提起,温蕾便泄气地应道:“算了,她的婚事把我娘愁得,长吁短叹,谁提跟谁急。黛儿表姐虽有遗憾,错过却也不是坏事,你若在场,唉,就那邬家姐夫背后的一大家子,徒然还要添惹尴尬!” 姝黛暗想,果然有些不可说道的猫腻。 只是曾经大姨母在信中提及,原定的亲事赫家大公子,乃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如何却忽然换了人。 此刻身旁就络雪,温蕾更是有话直来直往的性情,她便试探道:“怎么会呢,四姐姐出嫁我欢喜都来不及。只是隐约记得姐夫是散骑常侍赫家,原是我一直记错了。” 温蕾自认没必要遮掩,反正黛儿表姐来都来了,早晚都会知晓的。也就是母亲,全京城官家谁不晓得,无法理解为何非要掩耳盗铃,不让人提。 她便嘟着嘴慢吞吞:“本来是赫家,可赫家的准姐夫半年前沙场战死,所以婚事也就没了下文。邬家三公子原是尚书右丞凌家相中的女婿,可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