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起我晚饭还没吃,难为他这时候还能想到我。 “其实......相比克里斯你,红拂最恨的应该是我.......” 难得的“三明治”时刻,黑鬼与我并坐在台阶上,吐露衷肠。 “他帮我抢回了我娘的耳环,我却实实在在地背叛了他,克里斯,我才是这件事里最让人讨厌的人。” 我机械地咀嚼着,脑海中不断重现剃发时红拂的表情。那种何种的悲凉与绝望,那样决绝如待宰牲畜的眼神,如烙铁般印在了心中。 “克里斯,你千万不要相信火罐的话,红拂才不是那样的人.......” 黑鬼小声嘟囔着,生怕被别人听到。 “哪样的人?”我不懂,红拂到底是哪样的人? “我是说,红拂并不是火罐口中的......口中的牛郎。”黑鬼意识到最后这个词有些不大好听,沉默几秒,又改口:“总之,他不是那个。” 见我不说话,他又解释:“红拂与阿兰的确在巴黎有过一段风光日子,火罐的话一半真也一半假。真的是,他们的母亲的确是□□,但红拂的娘可是管束极严,从不许红拂跟那些男人有来往。她教红拂念书、识字,就是想要他出人投地,不再步自己的后尘。红拂是个彻头彻尾的良民,不是火罐口中那样的人。” “至于阿兰......”黑鬼话锋一转,泄了口气,“他倒是在巴黎很受欢迎,接过不少生意。” 我咽下最后一片生菜叶,假装没有在听,实则把有关红拂的每一个字都听见了脑子里。 “可是那又怎么样?”黑鬼不甘地辩驳着,“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就算红拂是,可他和阿兰,依旧是这里心思最干净的人。” “那你又为什么恩将仇报?”我看向黑鬼,他皮肤黑,夜里只看得清他一双眼,忽闪忽闪的,难以捕捉的复杂。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由不得自个儿做主的。我或许跟你一样,也有说不清的苦衷。”那双眼的光忽而惨淡下去,如将熄的灯,“总之这次是我对不住红拂,以后就算当年做马,我也会弥补他的。” 话音刚落,阿兰风尘仆仆地跑上前来,上气不接下气:“红拂......红拂醒了......” “他醒了?!”黑鬼立刻从台阶上站起,掩不住的欢喜,“他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赫华德医生说,新伤旧伤连在一块儿,近一个多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我如当头棒喝。 “不过......总归是能好的,就是得费些时候.......” “那便是好极了!我就说,红拂的命最硬了!”黑鬼一蹦三尺高,嚷嚷着就要阿兰带他去见红拂,临去时还不忘回头提点,“克里斯,你也一起去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