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整天愁眉苦脸的。 但陆荒还是不让莫北喊他哥,偶尔在学校碰见就装作不认识莫北也不正眼看他。为了赶时间去修车厂帮忙,陆荒特意把家里那辆破自行车骑到了学校,晚上一到下课的点,他先骑车回家,做好饭扒拉两口后再骑车去修车厂。 这修车厂老板姓曹,三十来岁,川渝人士,二十多的时候来这边和人学修车,赚到些钱就盘下了镇口这间店面自己当老板。他脾气有些躁但为人还算是和善,不仅没有苛待过陆荒,在讲解技术方面还相当有耐心。 北川的城市规模不算大,来往车辆也不多,曹老板就没多招人从老家喊来表弟帮忙,整个厂子算上陆荒也就三人。 晚上十点陆荒拒绝了曹老板请他出去吃饭的提议,礼貌告别后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七月的北川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格外晴朗,高远的天空之上一丝云彩也没有,只留一轮漂亮的弯月高悬其中。 陆荒借着月色把自行车停在院内,透过窗户处透出的微亮光芒向着屋内望去,莫北大概还没睡,正在里屋写作业。 他推开房门,脱下沾上汽油污渍的外套,随手丢进放脏衣物的盆子里,又从菜篮里翻出一根黄瓜洗干净,不剥皮直接吃。 许是冲水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等陆荒抬起头时,莫北正站在两间屋子交接的地方看着他,还是那副像被人欺负了一样的可怜眼神。 陆荒的眼皮止不住地猛跳几下,他把黄瓜头掰掉,狠狠咬下一口,不冷不热对上莫北的视线,“有事找我?” 莫北眼帘低垂,迟疑片刻后轻声问他,“陆哥……最近回家都很晚……” 陆荒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没心思和他解释,擦着莫北的肩走进里屋,“和你有关系?” 莫北不再说话,视线却从未从陆荒的身上离开过,他伸手关掉外屋的灯,一半身子很快便被黑暗所笼罩,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一道晦暗分明的阴影。 陆荒咬着黄瓜走到桌边,低头扫过桌面上摆着的东西才发现莫北并没有在写作业,而是在空白的纸张上用铅笔画画,陆荒没学过美术,也看不懂这些,只觉得莫北画的人像还挺好看,就是看不出画的是谁。 他依在桌边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拿起莫北的画端详,“我记得之前刘姨说你在广州是学美术的?” 莫北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呆愣几秒后才回答道,“嗯,我是学油画的。” “油画……” 陆荒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关于这个词的内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所能接触到的关于这些东西的知识大多都来源于电视,但他家电视用的是“小锅盖”接收不到几个台,对这些东西基本只能说是听过,其他方面一无所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