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蜿蜒而下,径直入了城门。 旌旗猎猎,不知被谁往下扯了,于是听到遥遥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云山关破了——” 佟颂墨恍惚间想起,那是易守不易攻的庐城外最后一个关口。 下一个,就是庐城的城门了。 看到不远处的兵将如丧家之犬一般飞快的往城门涌入,佟颂墨裹紧自己的外套,要从城门上跑下去。 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佟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佟颂墨回头看到了二福。 “哎唷我的天老爷。”二福急得没了法子,“您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呀,这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将军交代。” “我去看看。”佟颂墨扯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就要往下去。 二福道:“佟少爷您放心,将军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佟颂墨恍惚道:“你确定?” “确定。”二福说,“你回燕喜楼等着,我保证在这场雨结束前将军一定回。” 这场雨下了许久。 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然后逐渐转为狂风暴雨,对面街道楼顶的瓦片都被风刮得砸碎在地面上,街道两侧人人家门紧闭,往日热闹非凡的庐城如今竟变成如此凄清寂寥,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去掉了一半。 佟颂墨接过苏娘递来的帕子,擦干净脸上和头顶的水。 “佟少爷,您要不进去等吧。外面风大,您别受了寒。”苏娘递上来一碗滚烫的生姜水。 佟颂墨接过来捂住手,也没喝,只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担心着周翰初。 这场雨万没想到下了许久许久,一直到傍晚时才逐渐转小了。万幸,在雨停之前,周翰初带着一身风霜回来了。这一次他没来得及换衣服,因为听到说佟颂墨一直在等自己。 所以佟颂墨就看到了他身上那破得七七八八的衣服,背上、胳膊上,平白添了好些伤,右手胳膊上有一块地方甚至都感染发炎了。 “等我干什么?”周翰初本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于是停在了半空里。 佟颂墨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脸上一送,往日滚烫的手掌竟是冰凉的,冻得他微皱起眉头:“好凉。” 周翰初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吃饭了没?”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关心我吃饭没?”佟颂墨答他,“还没,等你一起。” “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片刻。”周翰初说,“你先进屋里坐,外面冷得很。” “我帮你。”佟颂墨说着站起身,“顺便将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了,别人我不放心。” “担心?”周翰初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先脱下,然后往燕喜楼里屋走去,“走吧。” 佟颂墨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自己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人在战场上拼命厮杀起来,仿佛不把自己的命当成是一条命,满脑子都是要赢,要护着自己身后的百姓。 所以今天这一场又败了,指不定心里头怎么挫败呢。 佟颂墨光是想想,都替周翰初觉得难受了,更何况是他本人经历这样的事情。 其实想想,败得也是理所应当。庐城的将士没剩多少了,折损的,断胳膊断腿的,如今能上战场的少之又少,兴许……也快要护不住城门了。 城门开的时候,就代表庐城彻底败了,周翰初也彻底败了,到那时又会是怎样的光景,谁能知道呢。 好一点,谢易臻只会要了他和周翰初的命,可往坏了想,谢易臻会对庐城的百姓做些什么,谁又能想到。 毕竟他连毒气都用在这群百姓身上,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 其实,这才是周翰初始终不肯认输的原因。他没了命不要紧,可庐城的千万百姓却要留着性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