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关系依旧。 陆璟肆最是知道周胥珩为人,此时见他沉着脸坐在梨花椅上,不免觉得好笑。 周胥珩瞥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思及当初陆璟肆在乾正殿上言之凿凿,一副为了大缙,即使娶了众人皆觉得并不相配的苏珞浅,也仍旧满腹心思放在朝堂公事上的冷情冷心模样,不禁嗤道, “以后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陆璟肆不为所动,只长指轻轻摩挲着装着热茶的杯身。 不消片刻,太子妃便被两名丫鬟搀扶着从廊道过来。 果酒不易醉人,她虽是喝了不少,但人还是清醒着的,一边走还一边回身看苏珞浅,“浅浅,明日我定让人将葡萄酒给你送过来。” 苏珞浅正要应声,余光瞥见主厅里的陆璟肆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下意识闭上嘴。 周胥珩已经大步过来,从丫鬟手中接过秦舒凝,剑眉微蹙,“这是喝了多少?” 秦舒凝猛地撞进一个熟悉温热的怀抱里,本能地仰头看他,“太子怎的来了?” 周胥珩没有回答,托紧她的腰肢,带着人往外走,后边随从丫鬟低头大气不敢喘,跟了一堆。 陆璟肆和苏珞浅自然也出门相送。 一直到周胥珩带着秦舒凝往马车方向走去,苏珞浅还隐约听到两人的低声对话。 “看来你是将孤的话当做耳旁风。” “小饮怡情,我没醉。” “将东宫的葡萄酒送人也好,免得你再贪杯。” 秦舒凝紧张地看了眼自己刚刚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青梅酒,“你可不能私扣我的青梅酒。” 周胥珩不紧不慢道,“看你表现。” “......” 一直到那辆明黄色的华盖马车走远,苏珞浅才转身回府。 旁边身形高大的男人也跟着一起。 陆璟肆没有说话,两人一路从府门行至主院,进了正屋。 他这才淡声道,“喝酒了?” “没有,”苏珞浅下意识抬袖嗅了嗅。 她虽然没有喝酒,但刚才在水阁中坐着,又和秦舒凝一道说了许久的话,身上难免染了些青梅酒的香气。 眼尾都像是沾了酒意,隐隐泛红。 她唤了泽兰备水进来,准备沐浴,转过身一看,陆璟肆还跟堵墙似的杵在屋里,她脸颊微红道,“我要沐浴了。” 苏珞浅话里的意图是想赶人,但陆璟肆却并非这样想。 只不过他今日审了犯人,衣角难免沾了典狱司的森寒戾气。 思及此,便也没说什么,出了主屋去往隔壁的净室。 苏珞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他抬脚离开,终究是松了口气。 他在这里,她连沐浴都觉得别扭。 —— 室内灯火通明,待到苏珞浅一边系着纱衣一边从屏风后出来,男人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床沿,正在看书。 他同样刚沐浴完,身上仅着中衣。 这意思很明确,今夜他要宿在主屋。 苏珞浅倏地有些紧张,纱衣的系带怎么也系不好。 陆璟肆抬眸看向她,放下手里的书,抬步向她走来。 苏珞浅低垂着眉眼和系带做斗争,只感觉到自己猛然被一道身影拢住,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里便伸过来一双手背青筋微突的大手。 清冽冷然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住,苏珞浅想起新婚那夜的疼痛,呼吸微颤。 低沉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系带不会系?” 苏珞浅硬着头皮点头,“嗯。” 他的声音紧接着又道,“系不好也没关系,待会儿也要脱的。” 她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紧抿着唇,不敢接他这句话。 陆璟肆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你当知晓,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乃是必须的。” “哦。” 苏珞浅干巴巴地应了句。 心想,你要做就赶紧做,早点完事还能早点睡觉。 陆璟肆垂眸,眸光自上而下地打量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