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听到这种话明目张胆地从人的嘴里说出来,安琪的脸还是不由得阴了下去:“我一直持有一个观点,应当被人道毁灭的并不是身体有问题的人,而是思想有问题的人。如果你连和自己身体特征一模一样的变异人们都可以当作实验对象看待,那么实际上普通人类对你来说也是可以解剖的。” 奥汀承认道:“只要是为了科技进步,倒也无伤大雅。” 安琪连连摇头:“知道吗,皮克西西装好人都装得比你像。” “哈哈哈,”奥汀似乎是被这话逗到,不由得笑起来,“你说起话来倒是像个真正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次你愿意对我开口会是什么时候呢?” “是你对我来说有用的时候,”安琪说,“跟我讲讲隔壁这位邻居的事儿吧。” “可以,”奥汀挑了下眉,“待会解剖的时候?” 安琪阴恻恻地冲她笑:“好啊。” 安琪的自信来源于不管奥汀怎么折腾她,都一定会留她性命。 甚至如果在解剖过程中发生意外,奥汀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但是按奥汀的说法,就意味着她没打算给安琪打麻醉。 安琪不想去揣测这里头有什么科研必要性,还是单纯是奥汀夫人的恶趣味,毕竟正常人没必要去揣测一个疯子的想法。 但反正,第一次解剖就这么开始了。 实验台上的束具与透明墙、辐射舱舱壁都是一个材质,基本上算是把安琪锁了个结实。 围着她的除了奥汀夫人,还有其他几个研究员,但是这种事情,必然是奥汀主刀。 安琪问:“你是特意挑那个阿尔文不在的时候吗?” 奥汀一边给各种用具消毒,一边回应她:“我觉得你对西半球人的姓名结构认识不够深刻,如果你想使用疏远点的叫法,可以叫他文森特,而不是‘那个阿尔文’。当然,不排除你是故意叫得这么亲热。” 奥汀说:“可能正因为你是个万能体,他才会允许你这么叫他吧——毕竟如果要求一个实验品改变称呼,那就太可笑了——要知道他可从不允许我这么叫。如果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他,让他对你心软,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有用的,他每次听见这个叫法情绪都会有变化。” 安琪反应一向敏锐:“你们对他的身体也进行了监测?” 奥汀手上一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安琪冷笑,像是对奥汀智商的嘲讽:“怪不得呢,昨天他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我还以为仅仅是因为战争开始了——当然,还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你对他的职场性骚……啊!” 小腿上的痛感让安琪叫出声来,然后她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枚被镊子镊着的带血鳞片。 奥汀问她:“这和指甲被剥掉相比,哪一个更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是如果嘴巴再没个遮拦,下一个采样就是她的指甲——而这本是没必要整个剥下的东西。 安琪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断喘息着,巨大的疼痛让她决定识时务。 大概是看她老实下来,奥汀拿起指甲钳轻轻剪下了她的一段指甲:“真是锋利,我看到看守笔记上说,你经常躲在监控死角里磨指甲?” 安琪仍在轻喘:“那看来以后也不用去监控死角磨了。” 奥汀说:“保险起见还是全部剪掉吧,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我确实很怕你自我了断。” 安琪咬牙:“你他妈的。” 这真的很气,这是把她精心保养的武器全没收了——天知道安琪有多少次想着找机会在奥汀心口窝上打个洞,把她的心脏整个儿揪出来。 可以说,“指甲没了”这件事,比“马上要实施解剖”对她的打击都大。 听着耳畔“咔咔”的声音,安琪一度陷入颓废,几乎想拒绝再和奥汀沟通。 但是奥汀终于说起了另一个万能体的事:“你对隔壁那位新来的很感兴趣?” “是的。”安琪强打起精神,“他还有理智吗?” 奥汀点点头:“当然,只有最优秀的万能体才能来到这里,其他的会留在希斯特生化所进行观察,或者直接销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