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这几个字每个都很简单,组合在一起的意思清晰明了,他却迟迟无法分辨其中的含义。 半晌,他把这些字翻来覆去,咀嚼咬碎,也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他费劲地张开嘴,想要询问年渺到底什么意思,可是舌头哆嗦得直打颤,根本不受控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十分嘶哑,却只是一个简单的,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年渺不明所以,眨了眨迷惑的眼睛,问了一声: “师兄?你说什么?” 仿佛魂魄和肉。,体完全分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恍惚如魂游天外,片刻后,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一字一顿地问: “什么叫,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就是看不见了。”年渺慢慢回答, “我看不到你,只能看到黑。”他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摸索着,摸到了季一粟的肩膀,便顺着肩膀一点点往上,试图摸对方的脸, “你把周围都变黑了么?” “没有,是红的。”好半天,季一粟才找回了自己,迟缓而麻木地回答,手放在年渺的脸颊上,却根本不敢触碰到对方的眼角, “只能看到黑的?看不见了?” 他像一个刚开始学说话的幼童,只知道重复别人的话,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年渺大概也觉得他的反应太像个迟钝的婴孩,于是笑了笑,手继续在他脸上摸索着,从下颌渐渐摸到眼睛,就停了下来,一点点描绘他眼睛的轮廓。 季一粟没有动,大脑开始慢吞吞地运转,总算能够思考,仿佛看见了无比可怖的真相,他的声音里带着迟疑,恐慌,以及不敢相信: “是刚才,刚才的镜子,进入到眼睛了?” 年渺轻轻“嗯”一声: “好像是有一片。”他眨眨眼,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不过是刺进眉心的,只是疼了一下,凉了一下,我还以为没事呢。” 他的语调很轻松,甚至带了点笑意,仿佛只是在和季一粟分享着一天之中发生的有趣事情。 这个事实如同千万道天雷在季一粟的脑海中轰炸咆哮,将他的理智与情感炸了个粉碎。 他以为自己挡下了,他以为万无一失,他以为没有人能伤害到年渺,可没想到,仍然有一块细小的碎片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年渺的眉心,造成了无法想象的后果。 全是他的错,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年渺,还是让年渺受到了伤害。 这是第二次了。 绝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他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脏跳动杂乱无章,恐慌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几乎要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瘫倒下去。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他生平第一次体验,他勉强辨别出,这是害怕到“软弱”的表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