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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惹事出世


了。

    是市中心,临近夜里的山脊有一种拔自至暗的黑暗,曾与火磕到死的纯黑树林。

    走出餐馆的他们又跑去和堆小雪人的小孩儿玩,霓虹灯牌照耀白雪。覆盖了电箱顶端,游鸿钰指着电箱表面,说这是他们之前兼职画的,一画画一天!她把城市画彩。高原笑呵呵认真夸不愧是游优秀。然后游鸿钰靠于璟身躯窜倒往后,喷热气扯嗓子教训高原一样讲手还不忘比划,画这个可便宜了呢,你知不知道多少钱一天!?邱叙笑起来时扑出雾气,在他们最远处,放下手机录下的一切。身旁路人接而续的香烟,是冬的寒气。

    于璟替邱叙思考了下她吐邱叙车上的概率,很严肃地重申这件事。

    游鸿钰今晚喝得不少,醉醺醺像一条猫挂邱叙手臂,脚尖都垫起来了。还不忘往他嘴边递一颗清新口气的糖——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

    邱叙正一一和他们认真告别,甚至主动加了他们微信。然后他尴尬地拉了拉围巾,防止游鸿钰的手臂别压下去,露出那些痕迹:“我车没开来。”

    邱叙甚至有些诡异地期待。游鸿钰让他把车停她家,是不是今天邀请睡她家的意思。他已经开始打算盘了。他没试过醉醺醺的游鸿钰。

    于璟转头要叫人,邱叙赶紧一拦下车,游鸿钰眯眼、意识半梦半醒地笑着在车里和于璟说再见。车窗拉上,雨水流过车窗,当邱叙看到街景灿烂而游鸿钰就在他身边,心里感到诡异地刺激。

    邱书文突然打电话来了,他说他马上回来,借口是送游鸿钰的好朋友回家。

    邱书文非常冷漠地在电话里喊:“邱叙。你最好是一送完人就回来。我和你妈妈现在都到家了。你一整天都不在家,是出去玩了一天,是吗?”

    游鸿钰只隐隐听到,电话里邱书文并不满意的声音。

    感觉邱叙很奇怪,他之前整个人就是一副在打什么算盘的样子,脸上还有一些红润压抑的欲色,既克制又躁动。他这次喝酒,一下就又变亮堂了,有一种明朗大气又逼迫人的感觉。准确来说,是被这样随心所欲犯坏的邱叙弄会很爽的感觉。上次他同事酒桌、今晚饭桌,游鸿钰发现,他很擅长用谦卑礼仪获得别人的善意注视,用漂亮的衣物和眼镜遮挡住路人的视线。邱叙喝了酒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欠和拽的感觉。感觉劲劲的。她纯粹有种发懒又找死的快意往他身边贴,她就说酒是个好东西。

    但是邱书文一给他打电话,他就变得极度寒颤。酒马上醒了大半。好像很冷一样,整张脸肃穆得可怕。刷一下。实在不像演的。如果是演的,那邱叙的演技也太好了,她一旦确定真是演的,一定给他一嘴光,让他装。

    游鸿钰觉得自己挺清楚邱书文和邱叙的关系了,这个电话一下又不懂了,就问:“要不要我和你爸说一声。”毕竟她是沟通大师。主打一个脸皮厚得款款大方。睡邱叙是正经事。总好过自己今晚的酒疯发照微身上。

    在这件事上,游鸿钰多少还是有点欺强怕弱、见人下菜的恶劣。邱叙发火好安抚,他不喜欢在床下当小男孩,床下和他讲道理,沟通效率最高;照微的怒火,却足够爆破一般让整座庞广大厦轰塌,照微一旦发火,对面的人就要做好极限一换一的准备。

    如果安抚得过于虚假,照微会无孔不入、持续地、持续地折磨她。魔仙堡的炸药包。

    游鸿钰试以她对文科研究生的浅薄了解,善意揣测一下,照微恐怕也是这样轰炸她的导师的。总之,照微经常给她一种奴隶翻身做主人的调皮可爱错觉。所以照微对重山市“赵”姓在晚清史某场军营旗帜里变节文人军师的惊奇表现,还有她们母亲辈上同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什么赵家当地小名门,陨落之后分化为近音不同姓的家书编纂考据出问题了,甚至考据到询问邱书文这个档案馆长和秘书长、这位未来极大可能稳坐市长位置的人态度上了。

    可是照微的学位证早到手了啊。游鸿钰记得很清楚,照微研一和她说过,不读博。但是游鸿钰又不能陪她看看写的什么,再说你别写别写了。

    游鸿钰纳闷啊,这个真的有炸鸡重要吗,那点破研究经费能买多少炸鸡?

    邱叙文文雅雅地双手握手机,眼皮垂下,在十字路摇摆的车里弯下后颈,朝电话里“嗯”几声。

    等他挂电话,转头来,朝她露出一个带点讨好意味的勉强微笑:“我送你回家。”

    司机微微转过头来看他俩。也不是,就是单纯看一眼右边后视镜。

    ——

    郑重申明:照微的抽象行为并不代表任何历史系学生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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