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败也天道。”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过了会儿,仿佛自言自语般轻道,“那就看看吧。” 手掌一抹,身下浮现水镜,赫然是万里之遥的碎叶城。 如同那夜的感恩祭,熊熊燃烧的篝火朝天际奉上敬意,血肉牺牲排排铺开昭显□□最本质的模样。危急存亡之秋,蛮族几乎搬出时代积累的所有财产,只为博得天道垂怜。 人皮大鼓砰砰乱响,惨白骨笛颤得不成调,弦琴如拉锯般刺耳难忍,弹奏者心中满是惊恐,难以升起尊天重道的敬意。 碎叶城的蛮族人尽皆聚在广场,穿着最体面的衣裳,带着祖祖辈辈相传下来的饰品,舞圈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依旧是那股野蛮原始的味道,却夹杂人族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人圈以外,浩浩荡荡的魔气铺天盖地碾来,一如破城那日他们践踏孔氏一族。 碎叶城寺庙残留的佛符建立一道防护壁,护在人圈最外围,争取叩问天道的时间。 半日过去了,天道仍未显迹。 高台中央的长老舞得双脚颤抖,满身纹路被汗水淌得不成样子,喘着粗气的面孔渐渐透出不安的情绪,却要为了安抚大众而强作镇定。 下方的蛮族人数次出声询问,“怎么样?”“天道究竟何时现身?”“她会不会拯救我们?”...... 长老勉强挤出笑容,“不要慌,只要我们像以前那样尊天敬道,天道必定会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对,不要慌,也许天道还没注意到他们。 长老不停安慰自己,只要游牧族一如既往表达对天道的敬意,保持牺牲供奉的传统,天道就会对他们青睐有加。数万年以来,游牧族都是这么做的,他也这么做就好。 然而这一次,天道还没有回应他们。 防护壁突地颤抖了一下,最外围的蛮族慌了,佛符的佛力不够,撑不了多久。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百米远处有座佛寺,还有箱佛符没带走,谁去拿过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搡搡,没人走动一步。 蛮族人扭头瞥见旁边的奴隶,心中生出恶念,“你去!把佛符带过来,就免了你的奴隶身份。”不等奴隶回答,解开锁奴环,把她往外推。 女奴隶惊惧求饶,没能唤来一道同情,被一双双大手推出防护壁。 黑气立时聚拢过来,丝丝缕缕缠上了她。万念俱灰之下,她运动禁锢许久的灵气,以手化刃,打算自我了断。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响起嘶哑的□□声。女奴隶心怯回看,但见一个缠满黑气的孩子擦身而过。十岁出头,不过自己腰高,丹田挤出一丝丝灵气,还未流通全身,便化为缕缕黑气。 扭曲狰狞的脸上,呼出一声声重复的话,“杀死他们。”“杀死他们。”身体如傀儡般,僵直走向防护壁。 明白孩子意图的瞬间,女奴隶不禁跪倒在地,捂嘴痛哭出声。 他竟然主动用丹田的灵气供养黑气,放弃意识,以最后的执念驱动身体,苟延残喘更多时间,只为把饲养黑气的身体送进防护壁。 还差五步,孩子的眼睛彻底暗了,丹田最后一缕灵气耗尽,最终倒在终点前。 紧接着四面响起一声声□□,一道道戴着镣铐的脚步声逼近,黑气深处涌动更重的执念,踏过同伴的尸体,前仆后继奔向防护壁。 女奴隶绝望的眼底萌发恨意,毅然起身,也学着她们从丹田挤出灵气,以求得更多时间。她冲向蛮族指示的寺庙,扛上那箱佛符,忍受欲望和清明的拉扯,再度走向防护壁。 防护壁内,蛮族人其实对女奴隶不抱希望,赶出去一人,佛符能撑得久一些。然而,阵外响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