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迦陵裹挟着一身低气压,一步步朝艮目走去。 “天问碑守护者,天枢阁阁主,坐镇扶桑树的大人物,就这么跪下了?阁主哟,你到底在跪谁?疏狂界......不,就算这天地间、哪怕这诸天万界,还有值得你下跪的人物?” 迟迦陵走到艮目身后,伸手抓住肩膀,逼他起身。 滚滚气浪铺展涟漪,以两人为圆心扩散开来。 艮目好似被钉在水面,依旧恭谨地俯下头颅。昏暗的水面,倒映着他的脸,两半脸竟然同步了,眉目忧愁,似乎带着些许委屈。 堂堂渡劫期修士脸上,居然出现晚辈对长辈那般的依赖之情。 “我不能说。” 迟迦陵冷笑道:“不能说?又关乎那劳什子的【世界的终极】?” 艮目没有回答。 迟迦陵握住剑柄,提剑斩向半空的水迹。艮目立时起身,只手按住剑刃,缕缕鲜血划过刃身,坠入湖中。 冷冽的剑刃上,映出迟迦陵难看的脸色。 艮目还是那般无动于衷。 ——直到半空的水迹就像掉线的珍珠般落下,再无灵气溢出。 他脸色大变,就着手心的伤口,捧住那抔酒水,灵气全无,就像普通的酒水一般。 宁非天眉眼皱了皱,出声道:“阁主,眼下事态紧急,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说出那样的话?只有您才知道,不要再推三阻四。” 艮目偏头,不言语。 “艮目阁主!”宁非天的语气激烈了些,伸手要去拉扯他。这时斜刺里横来一柄剑,隔开两人。 迟迦陵不悦地盯住宁非天,“小子,注意身份。” 和光上前,用平缓的语气问道:“前辈,先放下那人的身份不提,我就问您那人可不可信,话是不是真的?幌子又是什么意思?” 艮目转头看她,眼里的情绪没再那么排斥。 “关乎疏狂界的现状,我一直居于天枢阁,了解不及你们深。但能肯定几点,天空的大阵毫无作用,魔君不可能经由它来疏狂界。至于水迹中提起的‘幌子’,不是对你们、对疏狂界的幌子,而是对......”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既钦佩又心痛的神情,“对那些前辈们的幌子。” 那些前辈们? 和光心头一震,能被渡劫巅峰的艮目称之为前辈,那位到底是谁? 艮目接着道:“我不能说出前辈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她绝对可信,她绝不会害我们,也不会害疏狂界。” 其他几人也露出疑惑不安的神色。 仿佛身处阴森森的白雾,艮目的话解开些许疑惑,引出一条清晰的路,但这条路却通向茫茫无尽的雾海。 就在这个时候,因储物袋炸裂而散落一地的杂物纷纷动了动,一物从下方浮出,又是一瓶酒。 和光拜访酒神像的时候,自己的份儿加上若鹿给予的份儿,一共两瓶。 一声炸响,瓷片四溅,酒液再次流动成字迹。 小小的字,密密麻麻几行,潦草得能看出写字人的紧迫。 【鸦隐已经率领麾下百万魔军,陈兵魍魉。魔气太盛,灵气不足,逆向阵法没法关闭所有黑柱,至少有十根黑柱的阵法会被攻破。十二个时辰后,我会带齐人手赶到魍魉,暂时挡住魔军。在此期间,你等再次绘制阵法,彻底关闭剩下的黑柱。】 艮目又一次俯身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