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连续放粮,执法堂早已规划好了取粮的队伍和区域。人们有了之前的经验,先来的人站哪儿,晚来的人站哪儿,整整齐齐地排着队伍。 以执法堂门口为中心,五百万人的队伍向四面八方分散,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多鱼拉着行动不便的老母,在队伍中特别打眼,不少相识的邻居都来询问。 “多鱼啊,怎么带着婶子来了?你没向执法堂登记汇报?执法堂说了,会派弟子亲自给粮。” 多鱼笑笑,说这些借口糊弄了过去。 执法堂的大门早早就开了,修士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不知在忙些什么。 卯时一到,执法堂的弟子还没搬出粮食,排队的凡人们开始抱怨了起来,烦躁声叹气声从队伍前头一直传到队伍后头。 就在这个时候,队伍中间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执法堂弟子把行动不便的亲人送到了排队的那人身边,那人满眼疑惑,然执法堂弟子一言没解释,匆匆离开了。 惊呼声和质疑声在各个地方响起,执法堂弟子背着行动不便的病人来去匆匆,都送到了亲人身边。 多鱼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向执法堂提交的那一份行动不便的名单,并不是执法堂弟子亲自送粮,而是让执法堂弟子把行动不便的人送到他们亲人的身边。 卯时,在海族眼皮子底下,以放粮为借口,滨海城五百万凡人“大摇大摆”地聚集在执法堂四周。 多鱼心里冒出一个极为不妙的想法,闹得这么大,万佛宗该不会要...... 如若不然,执法堂尽可以让他们自己带上行动不便的家属,但是带上行动不便的家属取粮,势必会引起海族的警觉。只有这样,分批聚合凡人,才能尽量拖延海族发现的时间。 人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议论纷纷。 “喂,搞这么大阵势,不会是要打战吧。” “扯淡,现在城里几个修士,怎么打?拿什么打啊?” “不打战,把我们聚在一起干嘛?现在滨海城的所有人可都在这儿了!放粮可不至于闹这么大!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就把我断腿的兄弟送过来了。” 人们的脸色沉重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今日的架势不寻常。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像一阵无形的烟雾,沿着队伍传散开来。 “话说回来,今天的修士是不是太多了?之前他们都是轮休,现在好像全都来了。” “我家在罩子边上,几天前执法堂的人就在偷偷摸摸地敲鼓,不像是安阵法,倒像是拆阵法。今天我来的路上,修士又在队伍后头敲鼓,那阵势真是安阵法了。” 一人出声问道:“队伍后头?哪儿?” “就咱们排队队伍的最外边,可正好把咱们笼了进去。” 这话一出,哗然大变。 要是当真,打战可就实锤了,执法堂把他们聚集在这儿,外边安阵法保护。 “滨海城的管事疯了吧,大家伙都不知道外边的情况。蛟族提出的条件,万佛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都不知道,她就准备开战?” “说不定人家联系到了外面也说不准,话又说回来,联系到了外边,还搞这出,看来是真要打。” “既然联系到了,怎么不派人来救咱们?不是,她心里有没有点数啊,八月十八死了这么多人都拦不住,现在才多少修士,能拦得住这么多海族?” “别说海族了,这里可是沧溟海海底!光是罩子塌下来,咱们就全得淹死,打都不用打!” “娘的,吃了一辈子鱼,最后还要落个被鱼吃的下场!” ...... 恐慌和怨愤在心中发酵,顺着消息的传散,越来越大,几乎裹住了聚集在这儿的五百万人。随着恐惧的加深,人们心中口头发泄的对象渐渐发生了偏移。 从罪魁祸首的海族,转变成了试图解决却没法提出令所有人满意的解决办法的执法堂。 多鱼心中不安,拜托不浪嫂子暂时照顾好母亲,转身往执法堂走去。 执法堂门口,和光管事被凡人层层包围。他们一脸不满,一人一句、七嘴八舌,逼问着她,把所有的怨愤、所有的恐惧一股脑儿喷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