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手血,他原地就坐,卸下指骨项链,从怀里掏出锦帕,仔细耐心地擦拭,每个斜侧横洞里的血迹,都一一清理干净,恢复原有的惨白色。 接着,他左手提储物袋,右手削脑袋,一个个往里塞。 随手拈来,闲庭信步,不像摘脑袋,像拔萝卜。 尤小五盯着方天,从头打量到脚,怎么看怎么蹊跷,邪修的地界,怎么冒出一个凡人小孩。 方天被他看得尴尬,忍不住后退两步,不料被他抓住衣领,他的手伸进自己怀里,摸了摸,方天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尤小五抽出一张纸,方天的脸瞬间白了。 嘿,果然不出他所料。 邪修的招新传单,这小子是偷偷摸进来做邪修的。 尤小五撸撸他的脑袋,按住他,不让他逃。 万派招新期间,不少邪修涌进盛京,伪装说书人,靠在偏僻的酒肆脚店,专讲邪修的故事,明面上是骂邪修无恶不作、滥杀无辜,暗地里变着法儿夸邪修法力高强,正道抓不着他们。 借此哄骗无知的凡人小孩,偷偷塞传单,指示路线。 鬼樊楼是坤舆界的不法之地,为了整体的社会安定,必须为生性浪荡的修士们留出这么一块地,避免他们骚扰凡人和正道。 道统万千,部分道统特殊,不容于正道,只能在邪道传授。 为了避免这些道统绝后,正道对他们招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唔,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中二病爆表的小屁孩,冲着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名声,在邪道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尤小五低头看着小破孩,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菜瓜收割完脑袋,走过来,瞄了一眼方天,问道:“这个怎么办?” “带回去吧,怪傻一孩子。” 菜瓜扛着错金铁棍,尤小五提起方天的裤腰带,栓在棍后端,方天腾空而起,像栓着一只猴子,三人往回走,离开鬼樊楼。 万佛宗据点。 和光正在处理公案,弟子来报,谢家的人到了,有事找她。 她以为是谢鲲,送来拍卖会拍客的信息,出门一看,不是谢鲲,是当日戏耍她的两人,谢琰和谢瑶。 谢瑶还是当日的打扮,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环手抱胸,身后背剑。 谢琰换了一身更华丽的衣裙,烟罗软纱,步履袅袅,肤如凝脂,明眸善睐。她轻挽秀发,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美臂,莞尔一笑,转盼多情。 明淡站在他身侧,一双桃花眼黏在他身上,捡些玩笑话逗他开心,一展扇子,宛若开屏求偶的孔雀。 和光砸吧嘴,摇摇头。 这家伙不行啊,比明非师叔差远了。 明非师叔只要往那一站,所有女人都前仆后继地往前奔。 她扫了一眼明淡的修为,筑基期,怪不得看不穿谢琰的性别。 和光好心地传音给明淡,“师弟,你眼前的是男人。” 明淡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微微抬起纸扇,遮住脸孔,掩饰失态。不一会,他又移开纸扇,露出同方才一样的笑容,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和煦。 和光的脑海中响起他的传音,“男人也成,我不介意。” 嚯,厉害。 她细细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他便是那日在红袖招,问菜瓜“行旱路”的弟子。 和光忍不住感叹,欢喜禅出人才哪。 这时,明淡被弟子叫了出去,和光适时走出来,顶替他的位置,招呼谢琰和谢瑶。 谢鲲忙着巡视盛京,托两人带来他的书信。 信中写道,王家的拍卖会一共拍出十枚彼岸花种子,所有拍客实名登记,剩余九人的身份也确定了,正道八人,邪道一人。 这几天,他一一询问正道拍客,确定八人都种下种子,无人送出。 剩下的邪道应该就是送给柳幽幽种子的人,那名邪道叫疯笑佛。 和光看罢,点燃销毁书信。 疯笑佛,如名字一般,是万佛宗的叛逃弟子。他叛逃许久,与和光不是一辈。关于他叛逃的原因和经历,是个禁忌,宗门上下讳莫如深。 九节竹的档案里或许有,和光的级别,还够不到。 书信的最后,附上彼岸花种子的种植方法。 谢琰看着她销毁书信,眼珠子转了转。 鲲鲲让他们亲自送来,说明书信十分重要,信的内容决不可泄露。他和谢瑶二人虽胆儿肥,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他就是,唔,有点好奇。 谢琰递给她一个小罐,“鲲鲲的血。” 她半阖眼皮,语气带着疑惑,“用我的血不是更方便吗?何必多此一举。” 谢琰差点没憋住,笑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