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不忍的神色,问道:“大东子,你家在哪儿?你家里人呢?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 怎么这么可怜呢? 这么半大不小的少年,一天不吃饭,哪能受得了。 如果是家里人,那得多心疼啊。 “我小时候我妈就死了,我爸给我找了个新妈,我不喜欢她!我喜欢跟师父吹唢呐,我从三岁就开始吹唢呐。” “我爸不让我跟我师父学吹唢呐,说那是给死人吹的,让我去打工,我不愿意他就打我。后来我奶奶也死了,我爸就把我送到一个叔叔那里,关着我让我干活,不让我出来……”曹宝东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后来我就逃出来了……已经有……三、四五个月了。” 秦川和静学姐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静学姐气得直挥拳头:“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还有这样的父母?真该报警抓他们!” 秦川自己,虽然遭遇了许多的劫难,曾经非常的困苦。 可他的家庭彼此扶持,共同努力,那种身边有人支持你的感觉,就算是遭遇再大的劫难,也不至于被压垮。 可如果这世界上再没有人爱自己了呢…… “我想我师父了……可我不敢回家……我怕我爸再把我关起来……” 曹宝东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看起来又想哭。 这是一个想家却回不去的孩子。 “你师父在哪儿?叫什么名字?”谷小白和李隆基对望了一眼,问道。 能够教出来曹宝东这种人,他的师父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个大乐团,优秀的乐手当然越多越好! “我师父在我老家啊……”曹宝东的思维总是有些跳跃,似乎和常人不一样,又絮絮叨叨起来:“以前我师父天天带着我去吹丧事儿,每天都大鱼大肉,吃的可好了!后来我师父吹不太动了,我就跟着吴叔一起去,吴叔说我比三个人还能吃,他不知道,我吃一顿能顶三天!我师父说,等我以后吹得好了,就可以天天吃大鱼大肉了……” 说到这里,曹宝东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说到这里,曹宝东突然跳了起来:“啊,我忘了!我还得去考试!卖包子的大妈说,我考过了,天天吃大鱼大肉都没关系。” 我的大鱼大肉! 秦川差点一口水把曹宝东喷死。 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还跑去考试?你已经找到了正主了好不好,为啥还要去走那些弯弯绕绕的路。 “小白?”秦川看向了谷小白。 秦川自己的遭遇,让他的内心深处,是很有同情心的。 因为他也知道,没有别人帮助,就算是自己拼尽全力,有些事情,依然会向某些坏的方向发展。 他很想帮助曹宝东,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答应什么,毕竟这是在慷他人之慨。 毕竟他自己也没啥演出,而且,曹宝东这样的乐手,只有在小白那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大东子的唢呐还是不错的。”谷小白道,然后他顿了顿,“如果大东子的性格,能像他的唢呐一样靠谱,那就好了……” 几个人都叹口气。 再转头看着那边,曹宝东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乐器,似乎真的准备再去考试了。 又再次叹了口气。 深感无力。 秦川对静学姐道:“这孩子有点像我,脑袋里似乎缺根弦。”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家乡的学霸,把自己家那个小乡镇破高中的历史最高成绩向上提了好几十分,考上了东原大学,现在还被自己的学弟老师津津乐道的秦川如是说。 静学姐偷笑。 除了长得像,也没多像吧。 这孩子缺的不只是一根弦。 但是这唢呐吹得真好……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所在吧。 几个人好说歹说,才把曹宝东劝了下来。 “真的?我真的可以给你吹唢呐?”曹宝东一脸开心,“你管我吃饭吗?” 那一瞬间,谷小白觉得自己的葬礼已经安排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