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得想跳舞。 啊,什么狗屎运,让她捡到这么个白纸一样纯得不能再纯的小道士。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没人知晓这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刚刚在脑中进行了怎样一番“自我对话”。 - 坐上车后,阿星往卧铺上一躺,一路睡了回去。 徐云书这趟车买的时间点不太好,到站已是凌晨一点多。冬夜寒风刺骨,街道上冷冷清清,寂静无声。 浓黑的夜幕里,月亮掩在云后,透出些许朦胧光晕。 更深露重,徐云书准备在车站附近先住一晚,等到明早再回山。阿星忽地跑出来道:“现在回去好不好,我想回清云山了。” 睡过一觉后她精神正足,一刻也不想休息。 徐云书一向很好说话,看了看时间,还是打了辆回清云镇的夜车。 夜晚的车途寂寥安静,唯有盏盏街灯为伴。 司机与他闲聊,“这么晚去镇上,回家啊?” 阿星附着在徐云书身体里,抢答:“嗯,回家。” 声音清淡,说到“家”字时,尾音扬起。 阿星扭头看窗,与出门时心境太不相同。 这一路畅通无阻,车程比平时短了十分钟。 阿星道别司机,在山脚下仰望黑魆魆的清云山。 朦朦的云雾缭绕山间,隐约显出一点山的轮廓,细听,有风轻吟。 她拿捏不好崎岖难行的山路,出了徐云书肉身,飘在他前头为他引路。 在他躯体中待了一天,她的魂已没有那么薄淡,徐云书看着阿星背影松了一口气,跟上她步伐。 “徐云书,你走好慢。”阿星掉头飘在他跟前。 昏暗中,瞥见他发间一粒晶亮,伸手一摸,微微湿润。 “嗯?下雨了吗?” “好像是雪。”徐云书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 苍茫夜色里投出一束银光,在那被照亮的小天地中,清晰可见漫天的晶莹,轻盈地随山风翩飞。 草叶枯败,万物冬眠,唯有纷扬的雪静静落着。 这一座山林忽然有种正被天地祝福的意味。 阿星哇了一声,那场错过的雪,她在清云山上见到了。 她欣喜地望向徐云书,发觉他睫毛上沾了雪粒,笑着要帮他拂去。 一凑近,那张清俊容颜占满她视野,阿星生出这个场景很适合接吻的念头。 这么想着,抬手便不是为了帮他撇去雪粒,而是攀上他肩膀。 阿星在雪中吻住了他的唇。 唇上传来湿凉,徐云书一怔,颤了颤眼睫。 那粒雪无声落下,融成水,渗入泥土地。 阿星开始吻他。 他手上提着东西,保持着僵硬站立的姿势,像块迟笨的石头。 可他的嘴唇那么软。 阿星笑,踮脚,闭上了眼睛。 于是,徐云书的心沉静下来,也闭上眼。 他放下手中包裹,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将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温暖的口袋。 轻轻回吻。 夜空的云渐渐消散,皎月当空,银辉下一人一鬼恍若白头。 徐云书侧头含住阿星唇瓣,安静抿吮。 他没有娴熟的吻技,动作仍是生涩的。 他的吻里除了一颗真心,别无其他。 有雪落在他们相贴的唇边,阿星伸舌头舔了舔,雪在舌尖融化,她又将那雪水渡给徐云书,徐云书包容地收下。 他们不紧不慢地接吻,贴向对方的每一刻,都希冀时间变慢。 冰雪荒芜的世界,只有吻存在温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