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棱平曲直,都如山涧溪流,朦胧如蒙了雾。 他是哥哥吗? 少女无从察觉,在经历了那场已被忘却的梦后,她的认知受到了些微的影响。 而记忆桎梏的松动,所带来的麻烦,本会如曾经那般,就此掩去。 可浚不知道。 他不够谨慎,换言之,不甚在意,所以未曾顾忌她此刻身体和精神的异常,将决定稍加修饰,便告诉了她。 “哥哥——” 姚幺感觉到,方才因话题的转移,而被淡忘的心悸感,重新泛滥而出。 她的注意力因此无法集中,继而视物难清。 此刻是如此,昏迷前,被浟和沚困于身下,几经折磨,也会变得如此。 五感贯通,此消彼长,看不清的东西,即转为耳边的繁音。 '囡囡,听话一点。' 烛火芯的烧响,身前人的呼吸声,蛇尾游走的粘腻响动,身体交缠的闷响。 以及,银铃摇晃的声音。 叮铃—— “唔……” 脑海之中,清灵的铃声回荡,刺激着意识,让她渐渐地,想起了更多的细节。 白尾,乳铃,长久的撞击声和调笑声…… '反正以后,你日日都会如此了。” 因身体的溃痛而被她忽略的嘲讽,在此刻逐渐明晰。 原来浟哥哥和沚哥哥,早就说漏了嘴。 “浚哥哥,你会骗我吗?” 其实,她再也出不去了是吗? 哗啦—— 为何要这样做呢? '囡囡。' 突兀的叫唤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以为是浚哥哥,可眼神上瞥,却见他唇瓣紧闭。 这是—— “唔!” 熟悉的头疼遽然侵袭而来,她顿时痛得哑言,抖着手按住疼痛的地方,朝外四处张望。 “怕就求我们吧……” 是谁在说话? 幽灰的屋墙在模糊的视线中晃动,晃着晃着,忽然重铸成了崎岖的棱壁。 空荡的地宫在这瞬间,仿佛与满是沙砾的,肮脏的石窟重合。 可这里除了浚哥哥,分明没有其他人。 '一个人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会恐惧吗?' 眼前分明没有事物发出声音,可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话语回荡在脑海,萦绕不去。 '姚幺,你很寂寞吧。' “呃啊——” 意识在这瞬间,仿佛被切割成两半。 一半被突然入侵的痛苦席卷,另一半则被强拽了回来。 她感受到身体跌进一个冷凉的怀抱。 “囡囡!” 肌肤自动体会透来的熟悉温度,耳际紧紧靠着胸膛,鼓噪的心跳从皮下传来,震得耳垂颤动。 心里分明是想抗拒的。 可身体却已在日积月累中,形成了示弱的习惯,四肢放软,依赖于拥抱她的人。 “浚哥哥……” 姚幺捂着发疼的头,缩进前人的怀里,低唤了一声。 “我怕。” 不堪的字眼脱口而出,像是在试探什么,亦像是想证实什么。 “囡囡,你说什么?” 许是声音太小,被闷在了拥抱的空隙中,让上方的人听不真切。 啊,是啊…… 她在说什么? 当她反应过来时,双眼蓄积的泪水已经决堤,伴着口中喃喃重复着的“怕”字,滑落至低垂的鼻尖。 与此同时,双腿也因姿势的转换,耷在哥哥的蛇尾里侧,冷腻的感觉传来,与不知在何处感受过的,毒蛇腹部的触感重合。 '聚巢,食肉,身浸血腥之气,饲而为蛇。' 蛇人,其实也是蛇啊。 哥哥们,都是蛇。 可到如今,只有蛇陪她。 脸前的胸膛,因她的话语微僵,环着她的手臂也更紧了些。 但她都已无暇理会。 “我会怕,浚哥哥……” '怕就求饶吧。' 同一句话,在耳畔重复的次数多了,便潜移默化地渗透进了言语中。 故而曾经“她”受尽折辱,也不愿说出口的求饶,如今,被失去记忆的她,用怯弱又浮躁的口吻说了出来。 “所以……别再留下我一个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