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赔罪,一着急又咳嗽起来。 花闻远很是担心,这沈先生的身体越来越差,怎么调理都不见好。他已经尽力减少沈应的工作了,奈何这人是个倔脾气,事必躬亲。 刚刚安置住湘南府城里的状况,忽然有消息传来。 报信的快步冲进议事厅,跪地大喊:“大王,出事了,皇帝死了!” 花闻远震惊,起身抓住信兵的领子把人提起来:“你说谁死了?” “皇帝,京城里的皇帝!”信兵重复了一遍。 厅中的文官表情各异,大多震惊,惊喜有之,悲伤亦有之。有原本在大周做过官的,起身冲着北边拜了拜。 皇帝是个昏君,耳根子软总办糊涂事,有时候心狠手辣,有时候又突然发善心。沈家被下了大狱的那几个叔伯兄弟,到现在脑袋还在脖子上。 不少官员还是感念皇帝的恩情的。 就连沈应,也拱手拜了拜,不过无喜无悲。 皇帝会死,是因为京城被鞑子攻破了。那位钱将军,头年就没守住寒城。一波一波的炮灰填进去,单兵部尚书就被催死了三个,依旧是没挡住。 原本花闻远派了支队伍去北边抄后路,防止关口被鞑子踏破。谁料一股反贼不讲道理,直接冲出了关口,又挡不住鞑子的铁蹄,导致京城就这么破了。 皇帝自尽。 花闻远面沉如水:“不能让鞑子跑进中原。” 沈应垂首,低声说:“殿下要亲自去?” 花闻远点头说:“关外的情况我最清楚,谢重云他们无法短时间把鞑子赶出去。”那些人与洪水猛兽无异,在家中多放一日,就会多死一城百姓。 旁边有溜须拍马的文官,立时凑上来说:“大王合该速速前去,占了京城,大王便可先行称帝。” 自古以来,几路反贼同时起事,谁先占了都城拿到皇朝象征之物,谁就占了正统。 花闻远听得烦躁,呵斥:“出去!” 那文官哑然,灰溜溜地跑了。 在一边嗑瓜子的陆鱼嗤笑:“我们小远是那么肤浅的人吗?称帝着什么急,他急得是百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其他官员也不敢触霉头,纷纷跟着掩面退去,只留下了沈应和花家人。 沈应笑道:“既然殿下要去,可否让臣同去?臣想看看,鞑子被赶出去的样子。” 上辈子,沈家人被鞑子屠戮干净,他自己也被逼得拔剑自刎。对鞑子的仇恨,只有亲眼看着他们被狼狈地赶出去才能消解。 花闻远皱眉,不同意:“此去关外,山高路远,还请先生镇守江州。” 他这“花天王”亲自跑去打仗,这么大的地盘得有人监守。沈应,无疑是他最放心的人。 沈应说:“有老师看着,出不了乱子。” 老师,指的是沈应上辈子的座师——吏部尚书姚大人。 姚大人先前贬谪到江南,被花闻远擒住。老头原本抵死不从,观察了半年花闻远的施政,心服口服,自愿留下干活。 近来沈应身体不好,花闻远就拼命压榨老人家,如今大部分蓝批都是姚大人在处理。 “以殿下如今的威望,一兵一卒皆为您的亲卫,商人农夫皆认您为父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不在江州,都无妨的。”沈应不着痕迹地夸了夸花天王,希望他一高兴能带自己去。 鞑子是目前最大的敌人了,其他的反贼不足为惧,基本上都被花闻远打成了望风而逃的缩头乌龟。只要赶走了鞑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