岿然不动,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清平只得说,“我似乎走不开。” 丰雪夜沉吟片刻道:“无妨,我会看着他,你和我走便好。” 清平嗯了一声开始动作。丰雪夜和她相互利用,用一句俗语形容两人的关系,他们是“上了同一条贼船上的人”,颇为贴切。两人彼此之间有一种别扭且诡异的信任感,好似任何不可告人的都可诉说给对方,实在太奇怪了。 步行至坡下的凉亭内,清平心道:这亭子位置是好啊,他来这儿他也来这儿! 丰雪夜把华容取下,清平找了个石凳坐着,说道:“何事?” 男人神色清淡,春桃似的漂亮嘴唇,线条十分妩媚诱人。清平盯着那里心想他能憋出什么来? “我来兑现第一件事。” 闻言,清平神色一僵,瞬间进入了紧急状态。 当日为了获得灵力她允诺了丰雪夜三件事,她自然不会忘。 “好。不能损害别人,不能违背良心,必须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这三个先决条件你也记得吧。”清平似乎突然被提到谈判桌的另一端,她严肃地把自己的底线又强调了一遍,防止丰雪夜从中搞鬼。 对方对她这种戒备无甚反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清平抱着双臂坐得笔直,作出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架势。 不知等了多久,那人仍是干站着和她大眼瞪小眼。清平疑惑地簇着眉,问他: “什么事呢?” “想和你聊聊私事。” 清平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第一件事?” “是的。” “这似乎不值当换一件事。”清平把手夹到腋下取暖。这个动作说明她现在放下了戒心,整个人是放松的。 “不用它们来换,你大概不会沉下心听我说。” “嗯……这倒也对。” 建立在利益上的关系稳固又无情。试图从这种关系里寻求温暖是十分可笑的行为。丰雪夜判断不错,如果不用切实的利益去换,清平会相当敷衍。现在的她分得很清楚,既然用利益去构筑这段关系那他们就只有利益可谈。她根本不关心这个家伙有什么样的过去未来,她甚至会邪恶地想——死了也不关她事。 “请说,我绝对会认真听。” 不知道该从何讲起,那就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吧。 “我的故乡蔓延着一种被称为'苔生'的致命瘟疫。得了这种病的人被逐渐夺去性命,到死亡时会干枯得像一节腐朽的烂木,不久就会覆盖绿色的苔藓和五彩的洋花。'苔生'的传染性很强,仅仅是触碰就有可能被感染,火烧亦会激发死者体内大量的'苔生'孢子,因此死者的尸体无法被好好敛葬,只能任其曝尸与这片致命绿色融为一体。渐渐地,建筑和地表完全被有毒植被覆盖,人们只能放弃家园前往'苔生'没有蔓延到的地带。” “以帝都为中心辐射三千里,受帝皇荫蔽成了世界上十七个安全区之一。祖爷爷跟随祖帝建功立业,从那时起就定居在帝都世袭'荣誉家族'封号,昌荣近千年。祖宅位于帝都安全区内,'苔生'疫病也离我足够遥远。” “我没有远大的志向,认为自己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好好过完短暂的一生便好。'苔生'这种世界性难题就交给那些聪慧过人、能力超凡的学者修士们去解决。平淡而平凡,能敬养父母,能善待自己,如果有幸遇见喜欢的女人有幸被她喜欢,就再组建一个小家为人类延续星火。” 说到这里,丰雪夜缓缓看向对面的清平。月色皎洁,它从两片纱帘的缝隙间溜了进来,正巧落在清平的脸上。丰雪夜不觉得清平漂亮,他重生了太多次,人们的容貌就像一张张面谱,是艳是淡,注定不会在他擅长遗忘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此时此刻他同样如此觉得。只是他深陷在清平的表情里,看月光染上这双眉眼的忧伤在眼底积蓄一湾清泓。看她紧抿嘴角颤动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碰坏他平静的表面。恐怕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