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坐在门槛上发呆的人。她有些圆润的身体靠在门框,缩成一团,背影孤廖。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不懂什么是烦恼忧愁的女人有了忧郁的气质,单看背影就流露淡淡的忧伤。懂得越少越快乐,明白的越多越痛苦。两个月的时间并不长,对构穗来说却像一个婴孩被催成了少年。 问槐走过去递上一碗饺子。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与她独处。构穗笑着接过碗筷,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昨天进城,我看见戏楼了。” “漂亮吗?” “嗯,碧瓦朱甍、巧夺天工。” 问槐哑然一笑,吟道:“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天女现在,真的很厉害。” “嗯,郦御是个好先生。”构穗吃了一颗饺子。饺子馅锁着浓郁的肉汤,一口下去满口留香。“不论我想学什么,他都倾囊相授。”不像你,那么小气。 构穗的眼睛总会说许多话。这个瞬间,问槐发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当直性子的构穗把埋怨的话咽在肚里,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 问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夜的月亮清辉万里,天上连一颗星也没有。多么晴朗的夜。 “进屋吃吧,大家都等着呢。”他说罢,转身离开。 “似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千古少,枉披人皮在今朝。” 悠悠又幽幽的唱调。 “其实那天,你也在戏楼吧。我寻不到你,却知道你就在那里。” 所以,当我性命垂危时,你在。当我再无法在众生面前行合苞礼时,你也在。可你却,连帮都不帮一下,甚至,都没来寻我。 太多的话都深埋在构穗心里。她听着问槐无有一丝迟疑的脚步声,知道她从未得到过什么。 苦涩在身体里蔓延。如果这也是情的滋味儿,未免有些太苦了。 “郦先生早就到了吗?” 构穗笑盈盈地走进角亭,放下灯笼。 郦御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本想问些什么,见构穗脚下无情忙一把抓住她。 “构穗姑娘!这边。” 他领着她绕开地上黑漆漆的物体,坐到兰凳上。 “那是什么?”构穗好奇地往后张望。郦御从地上拾起一个,递到构穗手里。 这时一个外有一圈竹子骨架,内里抱着一个小球的大球。构穗一时没看出名堂。 “这是滚灯。”郦御说着从袖筒里掏出火折子,“姑娘把小球里的蜡烛点燃看看。” 构穗闻言点亮了蜡烛,郦御接过来,掏出一盒浆糊把小球上的燃灯口封上。 “不论怎么摆弄它,里面的烛火都不会熄灭。”郦御说着在手里转了两下滚灯,里面的烛火果然不熄。 构穗新奇地拿来把玩,末了摸着竹骨架笑道:“这是新做的吗?”骨架上还有些毛喇喇的触感。 “嗯。做了很多,所以……没来得及磨骨。” 构穗拿着滚灯往身后一照。地上躺着几十个,摆的像长龙,怪不得郦御来扶她。 “做这么多干什么?” “姑娘的那副横批。” 构穗颠着滚灯,心不在焉道:“指点星辰?” 郦御点了点头,“星辰遥不可及,滚灯却可以。姑娘把它举起来,闭上一只眼看它。” 随着闭上眼睛造成的视野缺失,那盏燃着橙火的滚灯不再清晰。竹骨模糊在夜色与烛光的交界,看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