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太热了,他左右看了看,干脆走到走廊尽头拐进了卫生间。 等洗完脸,将身上匆忙的痕迹草草收拾完毕,他才再次回到那扇门前,然后抬手推开了门。 “爷爷,孙伯,我来啦!” “哈,孙姐也在呢。” 此时房间里的靠窗的老人望着窗外的银杏,听到动静缓缓转过沧桑但慈祥的脸来,是六一福利院老院长。“是北一啊。” 向北一边和隔壁床的孙伯和孙伯女儿打着招呼,一边来到病床前,像雀跃的小鸟,他放下书包,挂着一张明媚的笑脸,“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院长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又瘦了。” 向北一的手抠着书包的肩带,语气变得夸张,像一个厌学的小孩,他说:“爷爷,你是不知道!最近的课特别的多!各种实验各种报告!累死我了,学得都没有胃口吃饭了,然后阿我就瘦了,等你出院给我做几顿好吃的,我就长胖回来了!” 都是常年过来陪老人的,久了就多少相互了解一些,孙伯的女儿向北一叫她孙姐,此刻她听着向北一的夸张陈词,看着他被罩在洗得发白的橙色体恤下瘦得只剩一架骨头的身体,在心里叹了口气,嘴边不忍地泛上来些心疼苦涩。 大四上学期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课和实验呢? 每天留给向北一呆在这个病房里的时间不多,确切来说是非常少。 他陪着老院长聊了会天,听着老院长让他多吃饭的叮嘱,没多久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从包里掏了两个苹果,老院长和孙伯一人一个。 带上病房门,向北一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抬脚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点是下班的时间,但他推开门的时候主治医生还在,他看到向北一的时候,说了句:“你小子今天还怪早。” 主治医生是明显在等他的,向北一道谢又道谢,然后走近。 主治医生打量着了他削尖的下巴,叹了口气,和他说了老院长的情况,最后语重心长,“北一,我知道你重情义,也知道老院长于你意义不同,但老院长他时日注定不多的,你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向北一攥紧了书包带,视线落在办公室一角,像个顽童,不发一语。 “哎,我知道说你也没用,我只能尽量和医院这边沟通宽限时间,其余的,你不愿放弃就只能……” 先前募捐到的钱已经消耗殆尽了,老院长的医药费现在全靠向北一撑着,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瞒着老院长撑到现在。医生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又不忍再说下去。 许久,向北一咬着唇,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