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久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哭过以后就要坚强起来,难过的并不?只有她一人,她要和家?人共度难关。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温初言将妹妹的脑袋轻轻按在胸膛,像小时候哄摔倒后哭鼻子的她那样,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 十五年里,温久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她在兄长怀里毫无顾忌地抽泣着,紧紧环着他窄瘦的腰,放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最后只剩几声断断续续的哽咽,饶是兄长再有耐心,温久也不?好意思让他一直站在这陪自己。 “哭够了??” 温初言替她擦了?擦脸:“眼睛都肿了?,回去让孙嬷嬷帮你敷下眼睛,否则第二天会难受的。” “嗯。” 温久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了?,哥哥放心。” “我是放心,有人可还放不?下。” 温初言笑望向温久后方。 温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谢怀蔺站在十几尺开?外的庭院树下,面露忧色地望着这边。 “去吧。”温初言揉了?揉她的发,“我还得去处理葬礼的后续事宜。” 温久点?了?点?头,平复了?下呼吸后才朝谢怀蔺走去。 “你怎么来了??” 谢怀蔺抬手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来看看你。” 温家?出了?这种事,他在家?根本坐不?住,一颗心全?系在温久身上,闭上眼便是元宵那晚她得知温致远去世后,哭得喘不?过气的模样。 岁岁安宁……多么讽刺啊。 他才给出的祝福,转眼就亲眼看着悲剧降临在少女身上。 偏偏他还无能?为力?,纵使百般担忧,这毕竟是温府的家?事,外人插不?上手,他只能?像这样陪着她,帮她擦擦眼泪,连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身体还好吧?” 谢怀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温久摇摇头。 说来也奇怪,一点?风吹雨打就会让她卧床好几日?,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反而没能?击垮她。 自己的心志似乎比身体坚韧许多。 “慕之。” 她没有叫他全?名,第一次正式地喊他的字。 “嗯?” “我要为父亲守孝三年,婚事恐怕要推迟了?。” 温久咬了?咬唇:“抱歉。” 按照最初的计划,下个月两人就能?成亲了?,可是父亲突然离世,依大朝的规制,父丧母丧,三年孝期内禁止嫁娶。 你若不?想等,等不?及…… 温久颓然地耷拉下肩膀——她承认她自私,说不?出让谢怀蔺另觅良缘的话。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谢怀蔺捏了?捏她通红的鼻尖:“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不?就是晚个三年嘛,我等得起,只要最后是你,等多久我都愿意。” 他声音温柔,完全?不?在意婚事推迟,但温久还是觉得对不?住他。 “三年变数很大。” 她抬起盛满水光的眸,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而且我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唔。” “瞎说什么呢。” 谢怀蔺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出他不?想听见的话。 “没有万一。” 他语气有些重,听起来像在教训人:“温岁岁,你会长命百岁,会和我携手到老,懂了?吗?” 见少女乖顺点?头,谢怀蔺心里一软,动作温柔地捧住她被泪水洇红的小脸。 “三年时间或许能?改变很多事,但有一点?不?会改变。” 他抓起少女的手,搁在他的左胸膛。 “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变,温久,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谢怀蔺提了?提嘴角,勾出一个痞痞的笑:“你亲口?答应嫁给我的,可别?想着悔婚,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捉回来。所以啊,你就安心地养身体,等着三年后健健康康地嫁给我吧。” 掌下传来心脏闷而有力?的跳动,温久仿佛被那蓬勃炽热感染,力?量一点?一滴从手掌传递到四肢百骸。 她听见自己小声但坚定地说—— “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