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忘了自己曾经无聊时的大作,大方借给老板。 蒋盛和拿着资料坐到自己位子上,他的电脑在会议桌另一侧,所有座位里,他的位子距洛琪的位子最远。 一百多页的资料,厚厚一叠。 洛琪做事仔细,特意给资料附上了简易目录,想要看的内容具体在哪页,一目了然,内页做的备注字迹工整。 蒋盛和根据目录,翻到要看的那页。 看到那部分内容的第二张,他目光一顿,反面空白处,用黑色签字笔画了一个简笔画男性,她寥寥几笔,把人的脸部轮廓勾出来,头发画的极为潦草,画了三四根,戴了一副墨镜,两片镜片被涂得漆黑发亮。 旁边打了一个箭头,写道: 来自老板的死亡凝视! 危! 蒋盛和:“......” 他回忆半天,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对她表现不满,死亡凝视过她。 蒋盛和不知道的是,对洛琪而言,他每次看向她,她都觉得是死亡凝视。 六年前是,现在依然是。 这幅简笔画是一周前画的,当时洛琪在看资料,看到这页时,接到堂妹电话,堂妹在电话里叽叽喳喳,问她回苏城待几天。她没有回家的喜悦,想到即将要跟老板出差,头疼脑袋大,手里的笔自然而然就画了这样一个画面。 蒋盛和看着简笔画,她把眼镜镜片涂那么黑,纸差点被涂透,这是恨不得将他眼睛给糊死。 简笔画半点不像他。 却又是他。 蒋盛和微微抬眸,她刚才借给他时没有半点迟疑,应该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杰作。 如果资料回到她手里,她一会发现了这副图,又该如坐针毡,懊恼尴尬,接下来就该不断纠结他到底看没看到。 他们几人都在各忙各的,洛琪和居秘书凑一起小声讨论项目条款,没人往他这边看。 蒋盛和拿手机拍了一张,又将资料随手翻到前面某页,放笔记本键盘上,“你们先讨论,我打个电话。”他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书房在主卧里面,很隐私。 他带上主卧的门。 蒋盛和一离开,她们说话声不由放大,不用再收着。 居秘书:“你不是研究过吗,再翻翻资料,确定一下。” “完了!”洛琪忘记形象,倏地站起来,隔着桌子弯腰去扒拉蒋盛和电脑上的资料。 居秘书不明所以:“怎么了?” 另一个同事也看向她。 洛琪陡然想到那幅画,在看清楚蒋盛和看的不是那页后,心放回肚子里,还好命大,没被蒋盛和看到那副巨作。 她翻到简笔画那页,竖起来给居秘书和另一个同事看。 居秘书哈哈笑,调侃道:“很帅嘛。” 洛琪拿胳膊肘撞居秘书,“小点声。” “没事,套房隔音好。”居秘书指指对面的同事,对洛琪说:“他有一次学蒋总说话,被蒋总撞个正着,当场社死。你这不算什么。” 几人都笑起来。 洛琪趁蒋盛和接电话,把简笔画这页拽下来,随意折了折塞到电脑包夹层里,又把资料翻到蒋盛和看到的那页,放回他笔记本键盘上。 如果蒋盛和问起那页,她就说可能打印时漏了一页。 主卧的书房里,蒋盛和靠在椅子里在欣赏洛琪的大作。 他编辑照片,在简笔画旁边自我调侃,加了一句:珍贵的影像资料! 刚保存了编辑后的照片,有电话进来,一个许久没联系的上海号码,这个号码只有在洛琪家有事时才找他。 蒋盛和接通,问候过,夹了支烟放嘴里,桌上有打火机,捞起来。 对方听到打火的声音,“以前不是不抽烟?” “嗯。”蒋盛和点上烟,抽了一口才道:“最近多抽了几支,过几个月戒。您呢?还抽烟吗?” “早戒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还有大把的资本挥霍,我们这个年纪,身体不行咯。抽烟第二天就咳嗽。” 闲聊几句,蒋盛和问对方,洛琪家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洛致丘技术入股的那家公司,你不是知道?” 洛致丘是洛琪的父亲。蒋盛和问:“怎么了?” “洛致丘那家公司今年受原材料价格上涨影响,营收不乐观,他最近都在上海跑订单,四处求人。跟同行大公司比,他们公司产品价格上没竞争优势,下半年他们公司日子不好过。” 他只是把情况如实转告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