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走走,再给母亲买早餐。 轻轻推开房门,客厅的灯居然亮着。 母亲坐在餐桌前,正对着电脑忙活。家里没书房,餐桌就是父母加班的工作台。 “妈,起这么早?” “睡醒了不起来难受,不像你们年轻人还想睡回笼觉。”其实姜宜方是定了闹铃起来加班,中午约客户见面,到时要把设计图给客户看,必须得赶在中午前完成。 洛琪洗漱过,拿上家里钥匙准备出门。 姜宜方叫住女儿,“今天你大伯母可能会打你电话。” “大伯母找我什么事?” “我昨晚打电话给她,回绝了她和你大伯的好意,说你从家里出嫁。你大伯母说今天要劝劝你。该说的我都说了,也拦不住她打电话给你,不管她怎么说,你听听就行,不用放心上。妈妈决定了,就从自家出嫁。” 洛琪让母亲放心,她知道怎么回绝,也不会不顾及父亲对大伯的感情,“妈你忙吧,我出去啦。” “等等。”姜宜方再次喊住女儿,有些事只能瞒得了一时,女儿早晚会知道,还不如自己来告诉她。 “你大伯前两天把我们家欠的钱一次性还清了,让我们攒半年钱给你置办嫁妆。还说,欠他的钱,等你结婚后,让我们慢慢还,有多少还多少,不用按月还,他们家不着急用钱。” 洛琪半天才缓过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初她们家欠的那些钱,根本无法一次性偿还,后来经过多方协调,对方同意她们家按月还,不过利息要高一点。 现在终于每个月没了还款压力,按她们一家现在的收入,顶多再有四年就能全部还清,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可突然欠大伯家一千多万,万一大伯家哪天要急用钱,她们到哪里去凑齐一千万。 这些话洛琪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她能理解父母的心情,这些年父母一直自责,觉得拖累了她,总说她最该享受生活的时候,还得每月替他们还债。 如果每个月按时还债,确实省不下来钱给她置办嫁妆,这是父亲的心病,现在大伯给了父亲救命稻草,父亲肯定紧抓不放。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父亲不会接受大伯这种好意。 这是天大的人情。 人情最难还,也最要命。 姜宜方轻轻吁口气,“你大伯...有的时候是真真实实心疼你爸,想让你爸好过一点。” “我知道。” 洛琪走过去,抱抱母亲,“妈,以后日子会好过的。我去给你买早饭。” 清晨五点多的沿河步道上,只有寥寥早起锻炼的人。 洛琪带了一把长柄伞,漫无目的沿路往前走。 五百米远的酒店套房里,蒋盛和从梦里醒来,梦里那句“蒋盛和”到现在还很清晰。 是洛琪在喊他。 昨晚一起吃烧烤,于是夜里做了差不多的梦。梦里,洛琪站在烧烤摊前,回头问他:“蒋盛和,你想吃什么?” 她第一次喊他名字,终于不再是蒋总。 他刚想回答她,突然就醒了。 如果梦能再长五秒,他也能来得及回她。 蒋盛和摸手机看时间,五点十一分。 彻底没了困意。 洗漱后,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运动服穿上,下楼晨跑。 几乎是本能,蒋盛和选了经过洛琪家附近的那条路。 空气湿润,浮着一层水汽。 跑了两圈,后背湿透。 蒋盛和停下慢走,去旁边的便利店买水。 拿着水从店里出来,他脚下一顿,洛琪从路头拐过来,拎着早饭,怀里抱着一小束向日葵,只有五六朵。 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在这里偶遇她。 洛琪还没看到前面的人,低头在看怀里的向日葵,花是在早市摊子上买的,比花店里划算。 家里过于沉闷,向日葵插瓶能让狭仄潮湿的屋里多点生机。 往前走了十多米,视线里出现一道黑影,身形挺拔,她忽然驻足。 惊讶程度不亚于蒋盛和刚才看到她时。 “蒋总,早。”走近,洛琪先打招呼。 老板有锻炼的习惯,她知道,之前在医院病房,他陪护都不落下锻炼。 而他选择这条路晨跑,再正常不过。 这里相对人少,景色比另一条路也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