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 眼看着事情做完,纪炀才一点点询问,从最开始事情经过,再到结果,又传召给祖孙俩看病的大夫,问得事无巨细。 旁边小吏岳文塞笔下生风,全都记录在案。 等问到被告人徐兴时,自然是门客帮他回答,他还有悠闲地在那扇扇子,纪炀随口道:“九月份的天了,附庸风雅。” 作为审案的府尹,按理说不应该多说一句。 可他是纪炀啊,纪炀不嘲讽人才是怪事吧? 这种人设,他肯定会好好用的。 果然徐兴差点上前挥拳头,后面门客小厮死死按住,这才算完。 门口上前,恭恭敬敬回话。 但到他嘴里,喝酒纵马伤人,就变成琨王殿下的十二王孙,为了办公务所以清早起来出城。 走的时候比较着急,天也没大亮,所以没看清楚,属于无意伤人。 等被官府传召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做了错处,除了包那他们的医药费外,愿意赠银五十两,让祖孙两个看病。 五十两。 这银子一说,那瘦骨嶙峋的老人家下意识想起身。 他们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纪炀看着他们,就知道这门客先是用公务当借口降低罪责,然后给钱息事宁人,反正五十两对徐兴来说,就是顿酒菜钱。 而这老人家明显是想认下的。 反正对方包孙女的医药费,再加上赔偿,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已经知足了。 旁边的判官推事放下心,还行,宗室那边没有直接撕破脸。 估计是怕纪炀真的上纲上线。 更想让纪炀头一次兴师动众草草收场,那以后才好拿捏。 如果这样看,似乎是个除了纪大人之外,皆大欢喜的场面。 谁都满意这样的结果。 就连纪炀都不能多干预。 作为长官,是不是挑拨被害人诉讼的。 见纪炀并不说话,好像要认下一样,门客心喜,以为自己已经做成这事,想到背后人的吩咐。 门客“乘胜追击”道:“您方才说,承平国律法刑律卷十九规定,车马杀伤人,凡无辜于街市镇店,驰骤车马,因而伤人者应受责罚。” “但这条律法还有最后一句,您可知道?” 纪炀不答,看着这位门客表演。 果然门客继续道:“那条律法最后一句是,若因公务急速而驰骤,杀,伤人者,皆以过失论。” “我们十二王孙,他是因公纵马,属于过失伤人!” “过失,因公伤人,这本就不是重罪,配些伤药即可。” “再说了我们十二王孙是贵族,只要非十恶之罪,按律例可以免罪三等,交给宗室发落。” 十恶之罪,指的是最严重的十种罪责,比如谋反,谋大逆,谋叛等等。 俗称的十恶不赦,指的便是这些。 意思是,贵族子弟只要犯的不是砍头的罪,纪炀没资格审理。 “您作为汴京府尹,定不了我们王孙的罪过!” 门客眉飞色舞,他中过举人对律法十分熟悉,哪像纪炀这小子,从未读过一年的书? 如今飞黄腾达竟然装得高高在上。 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能比得过自己? 眼看门客在掉书袋,好像立刻便能碾压府尹纪炀,让徐兴脱罪。 甚至还质疑纪炀审案的资格。 如果真的让他质疑成功了,以后这些王孙贵族,还不是有样学样? 旁边的徐兴虽然听不大懂什么律法,但听到定不了王孙贵族的罪,立刻支棱起来。 “对!没错!小小府尹!有什么资格审我?!” 纪炀听此,竟然微微点头:“定罪怕是不成,但审案还是行的。” 众人原本以为纪炀已经落了下风,没想到他一句话又给扯了回来。 就听他道:“方才你说,徐兴是去办公差,那办的是什么公务,可有凭证,可有书信,可有官府公文?” “若这些都无,你们是不是在冒领公差?!” 门客顿时冷汗,但想到这是背后之人的交代,那些人的身份随便给徐兴派个公差,岂不是很简单? 门客咬牙:“怎么会是冒领公差,琨王的孙儿,难道还不配给朝廷做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