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照常去潞州回话即可,抽调出来的三个,可以不去潞州城,但必须接待上面派下的数十官员,在其任地接受年末考核? 这是年末考核的事吗? 分明是上面突击检查啊! “往年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凌县尉道,“前知县在这二十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年末巡查考核的事。” “更没听说过,在官员任地进行考核。” 玉县丞也道:“这看似优待,不用往潞州城跑一趟,其实是上官检验啊!” 毕竟大人们都来你的任地了,还能由你胡说? 一丝一毫都会查的清清楚楚。 怎么几十年不遇的事,就让他们赶上了? 纪炀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事最倒霉的,不是咱们。” “是被咱们牵连的另外两个县。” 众人疑惑。 纪炀只好解释道:“这事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想要知道咱们奏报到底是不是真,还有那化肥作坊到底怎么回事。” “但单独巡查咱们不太好,便又随机抽了两个出来。” 这么一想。 好像确实对不起另外两个县! 说到底,这次巡查,一个了解地方详情,二则考核更加严苛。 也是。 他问潞州城要了那么多东西,人家就算给,也要看看这钱花得值不值得。 现在派个考察团过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纪炀知道今年对他的考核会严,已经做好随时去潞州的准备。 没想到上面根本不让他去,直接派人来调查。 想到知州对扶江县的事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次派人过来,估计要一一对应他说过的话。 看着笑眯眯,还给他送吃食的知州,手段极为利落。 能当一州之长的人,果然不一般。 但来就来,他也不怕什么。 纪炀不怕,但扶江县衙门的人全都紧张万分。 上面来考察,能不紧张吗? 如果他们说错什么话,办错什么事,被上面怪罪怎么办? 要是再连累县里的官学官道,岂不是更惨。 一时间,整个衙门愁云惨淡。 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天大的祸事。 纪炀安慰道:“咱们衙门做事无愧于心,从去年开始,人人天未亮起,天黑了睡下。做事做人经得起考验。” “既没有白吃一分俸禄,也无愧于百姓,不用慌张,照常做事即可。” 纪炀又道:“进了十一月,去年安置无房屋百姓的事继续做,还有今年各家白菜种了不少,常华县那边菜贩价格你们盯着点,不要压价太低。” “再有各家有新生儿未满半岁的,年中老人超过六十五的,从咱们账目上抽调些炭火过去,冬日对他们来说最是难熬。” “牛棚那边饲料也备足,以后下雪路不好走,买饲料也难。看牛棚的老汉也备些炭火,再送去件棉衣。” 一桩桩事情吩咐下去,众人的心也稳下来。 这都是他们常做的,知县大人说的没错,他们无愧于心,也无愧百姓,上面要查便查,怕什么? 他们的化肥作坊,葫芦作坊,凌家湖,玉家湖的道路,马家湾跟三江村的水渠。 个个都没问题。 都是他们辛辛苦苦,一点点盯出来的。 还有地里的菜,地里的粮食,全都没有弄虚作假。 这种情况下,他们怕什么? 纪炀见大家沉下心,再次看看公文上的日期。 今日是十一月初二,而上面来巡查的时间是十一月初五。 这分明是巡查使团们已经上路,然后才发的消息。 好狠的知州大人。 给他预留一点时间准备,但时间又不是很多。 如果有什么马脚,肯定会漏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这样谨慎为官,谨慎御下,是个县都来虚报成绩,谎报亩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