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问他在学校里生活费够不够用。 趁着儿子在这里,周茵准备把这两天自己陪护的换洗衣服带回家,或许是洁癖,她不喜欢和其他陪护的衣服一起晾在楼梯口的房间里。 房间里就剩下了父子两个,即便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好像没有了周茵便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陈泽栋不是一个会将父爱表现在日常琐碎里的父亲,他表达爱不过是关心陈序洲钱够不够用。 “在学校里钱够用吗?”陈泽栋问。 陈序洲目光落在白色的地砖上,没看陈泽栋:“够。” 好不容易开启的话题又结束了,走廊上人来人往,衬得病房里的安静更诡异、不自在了。 陈泽栋躺在病床上,胳膊和手上都戴着实时监测身体的仪器,陈序洲那些想问的问题又只得咽了回去。 “好好念书。”陈泽栋又用叮咛的语气说。 孩子和父亲的交流欲几乎很多都是匮乏的,或许是因为和母亲有过血脉相连的时候,但和父亲除了“经济纠纷”再难有别的琐碎事情可以用来沟通。陈序洲知道自己就这么坐在这里总得和老爸说话,于是干脆拿出手机,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温听澜已经起床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到乞南山。 点开和她的聊天框,正准备把自己在医院的事情告诉她,老爸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 “你要好好孝敬你妈,你妈不容易、很辛苦。” 这话听着有些不吉利了。 陈序洲放下手机,看向他爸:“你知道她不容易你就应该好好照顾你自己,别让她担心,少喝酒。” 陈泽栋突然没了以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做派,倚在床头,笑着点头:“好好好,等你念书出来,我就退休了。” 然而陈泽栋这次生病远比陈序洲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陈序洲还在消化医生的话。 脑子里神经系统、肝脏、胃、心血管等等的名词在打转,他一时间有点无措,但看见周茵要哭的表情时,他第一时间将陈泽栋所有的医疗记录和报告收起来。 他在周茵面前尽可能地表现出冷静:“没事的,医生也说了之后好好保养定时体检不会有大问题。” 周茵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哭出来:“嗯,你也别太担心了。周日早点坐飞机回去,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打电话。” 越说声音里的哭腔越是抑制不住,她满是歉意地开口:“以后家里说不定就要靠你了。” 她为没有给儿子一把更长久更牢固的庇护伞而内疚。 回到病房里陈泽栋毫不知情地在打电话,大概是什么亲戚,他正和别人说着自己身体没事。 陈序洲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听澜】:一切还好吗? 就像他以前就能轻易地将家庭方面的苦恼展现给温听澜看,现在他也能将心里真实的恐惧和想法展示给温听澜。 【陈序洲】:不太好。 他还有点怕。 - 周日回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快被拽到了地平线下。 温听澜没吃晚饭在操场看台等他,周六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倒是放松了心情。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