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洲:“差不多了,但现在还没到看星星最好的时候。” 温听澜手揣在口袋里,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棉服的帽子戴着,她仰头看着天空:“那你还这么早喊我出来?” 陈序洲将放在小板凳上的水壶拿起来,里面泡了热可可,他倒了一杯递给温听澜:“我俩就这么无话可说吗?” “说什么?”温听澜捏紧口袋里的暖手宝,心里开始打鼓,宽大的帽檐挡住了他递过来的可可。 “最近有没有和家里联系?”陈序洲又喏了一声,才等到温听澜将热可可接过去。 当然没有,甚至过年都没有什么交流。他是知道自己和家里淡漠的亲情的,温听澜抿了一口可可,就像是热泥土一样,只觉得苦涩。 温听澜拉了拉嘴角:“其实可以不要没话找话的。” 他被温听澜这话给逗笑了,伸手从椅子另一侧拿起一个纸袋子:“这是上次宋娴艺来找我的时候带的慕尼黑的纪念品。” 这些是宋娴艺送给温听澜的。 慕尼黑……宋娴艺…… 温听澜一哽:“我们还是什么都别说了,沉默吧,挺好的。” 纸袋子被陈序洲放到了水壶旁边,他也不是故意提起的,在他看来两个人关系很不错。他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其实那天晚上她找我说了件事,说你妈妈在咨询她出国的事情。”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终于扭头看向了自己。 梁芳跟宋娴艺咨询出国的事情?温听澜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肯定不是为自己咨询的。 还能为了谁?不见得她和温建波要去国外上老年大学,只能是为了温逸辰。 为了温逸辰…… 一想到这里,温听澜觉得身体里就要钝钝的痛感产生。就温逸辰的水平,在国外只能当个哑巴。成绩能塞进的大学,大概率也是花钱就能去念的,老师上课可不说中文,怕是又要当哑巴还要当聋子。 看见温听澜的表情,陈序洲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这件事,自己开口前也是在犹豫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她说。 陈序洲安慰:“可能就是随便问问,不一定你弟弟就会出国。” 但至少他们从来没有为温听澜操过心、计算过。 这种体验温听澜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爷爷奶奶嫌弃她是个女生,爸妈都更喜欢温逸辰。她是什么?是梁芳唯一的那对名牌耳环,只有撑场面的时候会带出去炫耀,其余的时候就被锁在盒子里。 不对,她甚至不如那对名牌耳环,耳环至少得到过梁芳的宝贝和爱护,她连这些都没有。 看她脸上快溢满的难过,陈序洲有点后悔和她说这件事了,但又怕她被瞒着。 “好了。”陈序洲说着人又凑到望远镜前,挥手让温听澜看,“来看星星了。” 就像是以前上生物课两个人一小组观察细胞一样。 “你这是闲来没事给我一刀吗?”温听澜没动。 陈序洲想喊冤,那天宋娴艺来送纪念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秦礼口中听说了他和温听澜在一块儿念书,于是让他顺道把其中一份纪念品带给温听澜,她完全不放心把东西交给温听澜爸妈,到时候百分之一百东西都会被温逸辰拿走。 他不是不知道她有出国进修的打算,也知道她寒假找了个出考卷的兼职在存钱,所以想把这件事告诉她。 但他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陈序洲:“真没有。” 夜风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温听澜散着发,帽子外露出的发尾在空中起风,她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将差点被风吹掉的帽子按住,没有再说什么,人凑近目镜,似乎是将这件事翻篇了。 目镜里能看见一个发光的小圆点,就像是远远的对面亮起一盏手电筒一样。 陈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