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客厅留了一盏灯,温听澜刚打开家门,梁芳的声音就从她卧室里传出来了:“姐姐回来了?” 温听澜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奶茶,想到了那天被温逸辰吃掉的巧克力,她换了鞋就快步回了卧室,将奶茶藏了起来。 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至少温听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妈妈说话,他妈妈会开车送自己回家。 房间里没开灯,温听澜也顾不得身上的外套还穿着就直直地趴在了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柔顺剂味道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心脏彭彭地跳动着,血液在飙车。 她身上莫名多了一股兴奋感,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想到什么,温听澜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当时冬冷夏暖朝向不好的房间却第一次让温听澜这么喜欢。她跑到窗边朝着楼下望去,浓墨般的夜色里两束车光缓缓地远离最后被楼下沿路种植的樟树树叶吞没。 今年期末的时候洵川久违地从12月就开始下雪,只是下了没一个小时就变成了细雨。 但比起期末,更让人操心的是高二寒假过来的小高考,学校里挂起了“奋力冲a”的激励标语。 今年的寒假安排也出来了,他们高二期末考完还得返校补一周的课,到时候和高三一块提前开学。 满打满算一个寒假放不了多久的假。 考完期末考,没一天休息,就得照常上学来学校备战小高考,今年冬天实在是冷,温度持续走低。雨夹雪持续飘了好几天,温听澜从公交车上下来,打了一个哆嗦。没吃早饭让她觉得更冷了。 走进面店里要了碗牛肉面。 站在门口煮面条的老板比《西游记》天庭场景的干冰布景老师还努力。 温听澜到的时候正巧有一个四人座的空位置,她刚坐下,抽了张纸巾抹干净桌面,对面就有人坐下来了,也没说拼桌。 一抬头,是许柏珩。 他冻红的手捏着耳垂,人朝着店门口看:“阿洲,我要两份浇头。” 说着转过脸,朝着温听澜笑:“拼个桌。” 先斩后奏,温听澜也不是个会把人赶走的性子。 陈序洲拿着号码牌回来了,刚坐下,许柏珩指了指店角落的茶水区,使唤他:“去帮我倒杯热水。” 陈序洲瞪他,许柏珩极其自然加厚脸皮地开始卖惨撒娇:“你坐在外面,我腿疼,昨晚上和我爸干架的。” “你爸腿骨折好了?”陈序洲有点不信,他记得他生日的时候他们父子两个就打了一架,周一返校许柏珩还说他爸骨折了一条腿。 成瘸子了,父子两个还能再干架? 许柏珩呵了一声:“他讨打,昨晚上又要去赌,我猛锤他那条好腿,加上一个放铲,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结果他偷袭我,用拐杖打了我膝盖,妈的,是真的痛。” 温听澜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家庭不幸福,但对比许柏珩自己还是好太多了。至少家里鲜少有暴力,梁芳对自己至多也就是嘴上说两句。 “阿姨呢?”陈序洲又问。 许柏珩不以为然:“拿着所有值钱的东西躲起来了,这要是同居了,又离不成婚了。” 这些好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许柏珩则像是没有痛感的人,他甚至可以用说笑的语气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陈序洲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温听澜作为一个和他没有那么亲近的人,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些简单的如同过场一般的安慰大约毫无作用。 温听澜有点坐不住了,面对一个有点熟悉但陌生的人说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无力承受。 “我去倒水。”说着,她准备起身。 陈序洲比她先一步:“没事,我去。”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