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唠嗑得精彩,芦花听得津津有味。 看样子逃跑是不可能的了,人家守着门,怕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防着她跑路吧。 好在,外面守着这么多人,芦花也就没那么恐惧了。想了想,天塌下来,定然不需要自己顶着。 芦花心情一松,打了个哈欠,想困觉了,站也站累了,她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回来,然后傻乎乎地在圆杌上又坐了一阵,渐渐对床上那位起了好奇心。 这得什么样的人才,才做得了皇帝的女婿啊? 皇帝的女婿,人品样貌肯定不差。 好想看看他的模样。 第51章 房间里很安静, 针落有声,偶尔只见映在墙上的烛光摇曳,突然一道“噼啪”炸响, 那是蜡烛爆了个烛花。 长夜过半, 天色却不知何时才亮, 芦花握着烛台想靠近床却又不敢靠近, 踟蹰不前,嘴里咕哝:“不晓得死了没?驸马爷啊,要死了的话, 怪可惜的。” “妈耶!”不知怎的, 突然想到对方既然能做驸马爷,肯定家世身份煊赫, 她不能想象的高。芦花禁不住抱着手臂一哆嗦, “他要真死了我会怎么样?应该不会被拉去给他陪葬吧?” 犹记得,好像古代民间不兴这个,只有天家才有殉葬的规矩。 但是, 陪葬和殉葬似乎又不太一样。 所以不排除高门大户人家讲排场, 把些个服侍的丫头侍妾什么的弄去给主子陪葬。 古时候的女人,命不值钱,当是男人的东西, 可以随意处置。 芦花狠狠甩甩头,瞌睡虫被这一想法瞬间吓跑光了。 唯有尽量往好的地方想---既是高门大户的人家,那你一个来路不正的冲喜的女人,又是寡妇, 才害死了第一任丈夫的扫把星, 哪里有资格进人家祖坟? 好好好, 还好我没资格入你家祖坟! 芦花擎着烛台慢慢靠近木架子床, 张口轻唤:“夫君?夫君?……你好?哈罗?” 床上的郁齐书闭着双眼,脑子里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正梦到当年小时候,他到杨家,那穿小旗袍戴珍珠项链的小女孩儿张开胖乎乎的手臂,她那两条手臂明明又短又粗,却努力想要环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腹部,努力仰起圆月般的小脸蛋儿,一会儿喊咕咕咕咕,一会儿喊蝈蝈蝈蝈,口齿不清,涎水直流,喊得那样热情,他忍不住想低头亲她一口! 郁齐书闭着眼,鼻子抑制不住地发酸。正此时,耳朵一动,忽的听到有人在近前说话,他倏地睁开了眼。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个声儿呀!” “……”郁齐书呼吸一滞。 是芦花! 真的是她!! 眼角的余光已感觉到有摇晃的光影慢慢靠近他。 那女人还在嘀咕:“你要是死了,可千万别睁着眼睛啊,我怕鬼啊。” “我是个好人,我从来没害过人,你千万别吓我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么年轻就死了,要是病死的,你就去找华佗。要是被人害死的,你成了鬼,肯定就知道谁是凶手了,你一定要找对人啊!” …… 郁齐书听得想笑。 好,好,果然是你呢。 你想我早点死,是么?句句不离死字! 他悲愤交加,当那盏烛火照亮了帐顶,床边磨磨蹭蹭罩过来一团巨大的阴影时,他施施然转过脸去。 木架子床成圆月型,床头挡在木隔板后面,芦花唯有将烛台拿近些拿高些,人走到床沿边才看得清楚床上人的样貌。 已经走到床边,强做镇定,芦花抬高手里的烛台,伸脖子往枕头上的人快速瞄了一眼,然后就害怕地转开了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