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此刻满身轻松地躺在情妇床上, 听了这话,先捏了捏潘凤娇圆润的肩头,自要笑着赞道:“好, 自然服侍得好啊, 你哪回让我失望过?”尔后就长吁短叹,“唉,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是我不让你上床了?”潘凤娇装作听不懂。 “呵呵, 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你啊。你没听说?我前儿已经携家带口地从郁家大宅搬出来了。” 这不?话题自然而然就开启了,根本不会叫男人觉察出来她是刻意问你话的。 潘凤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李进忠的胸膛肉,说:“那又怎样?虽然你从郁家大宅子搬了出来,但是这些年你也置办下了几间青砖大瓦房, 那房子比村里哪个都要气派。你不过是从东厢房住到了西厢房, 算什么好日子到头了?在我面前你还这样造作, 这就没劲儿了啊。” 郁家在乡下置办的田产、镇上的铺子全交给了李进忠在打理, 中饱私囊是人之常情。 早几年,他就用这些钱给他家老太太修了幢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青砖黛瓦,占地广,阔气得很。十里八乡,除了郁家的宅子,便属他李家的最气派了,叫村邻没一人不眼红的。 原本那宅子就他母亲一个人在住,空空荡荡,晚上说不定就便宜了鬼。正好他带着一家子回去,这就热闹了。 潘凤娇从前曾向李进忠暗示过愿意做他妾的意思,就想住他那大房子,因她听说堂屋里摆了面从海外弄回来的西洋景屏风,馋死个人。 但李进忠自觉身价高了,也算是个爷了,偶尔同潘凤娇玩玩儿可以,但正式收她入李家门可就不愿意了。 人尽可夫的女人,哪个男人愿意娶回去败坏门风?何况他家老太太连正妻都不容,嫌妻子是庄户人家出身。 潘凤娇此时拈酸吃醋的口气听得李进忠赧然,“你懂什么?” 潘凤娇瘪了下嘴巴。 村邻都知道她同李进忠私通,平时很看不起她。潘凤娇没母亲那么好的心态,她还是想得到村里人的认可。 她生平第一次被大家这么抬举、讨好,自要从李进忠这里得到第一手讯息,一则好拿出去显摆。二则,她还想要帮大家把事情办妥了。所以,先同男人把床上这点事情办好。 潘凤娇当然听得懂李进忠说的那话的意思,不就是郁家人回乡下来住后,他李进忠没租收了、没下人伺候了、没油水可捞了,说不定也得要做下人去服侍郁家一家子。但男人的失意并不是她在意的,李进忠的银子添了减了,都跟她关系不大,因为这男人是个吝啬的,在女人身上舍不得花钱。 骈头之间就是这样嘛,凡事讲究个对等。 赶紧问她想问的,“我先前听你跟我老娘老头子说务必要寻个未经人事的雏儿,这是要干啥啊?给郁家买丫头吗?未经人事也还罢了,咱们这地方的姑娘家都不会乱来的,但是买丫头为什么一定要雏儿?手脚干净勤快不就好了?要说村里多的是勤快女人,小姑娘还不一定会来事,又不会看主人家的眼色,而且一个怎么够?他们家少说大小主子十来口人有的吧?” 问这么多问题,不是潘凤娇对小姑娘轻视,只是想多了解点郁家招人的要求。 村邻们都想进郁家做长工,卖身为奴也无妨,所以郁家人提的条件是她关注的重点。当然了,最好是能说服李进忠直接就挑她推荐的人选。 李进忠又叹一气,“这人找来不是要给郁家做下人的。” “那是做啥?”潘凤娇吃吃地笑道,“难不成是要做主子的?” 李进忠低眼乜视着女人,嘴一咧,“嘿,你还真说中了。” “啊?” 潘凤娇又惊又奇,“做什么样的主子?是郁大老爷要纳妾还是他儿子要纳妾?” “比这还高杆。” “嗯?……不会是做正妻吧???” “呵呵。” 李进忠这一声笑的意思,就是真给郁家的男丁做正妻的。 潘凤娇瞪大了眼,只觉自己没见过世面,“看把这些富贵人家给闲得!辞官回乡不想着先把家安好,倒先想着把女人找好了!怎么,是想一到家就有人把炕头给自己焐热了?郁家不是书香门第吗?我记得郁家出了个状元郎。我只听过红袖添香是读书人追求的情趣,原来换做在乡下,找个女人焐炕头也是读书人喜欢的呀?可也忒猴急了吧,好似从没见过女人似的,丢死人了!” 她絮絮叨叨的唾骂半天,跟自家男人要另娶了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愤怒。 其实么,还不是出自女人嫉妒的天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