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道:“还不都是因为他爹,知道他喜欢念书,特意给他找了位先生,那位先生不看学生的家世,只看学生的悟性,悟性达到了要求才能留在那儿。” 而三皇子则是被自家舅父送去的,宫里的皇子都有专门的教书先生,那些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三皇子不受重视,有阵子还被舅父接出去抚养,舅父把三皇子送到那位先生那儿。 好在那位先生收的学生不多,就那么三五个都是能守得住嘴的,从不把私塾的事往外说。 宫里的人只知道三皇子被他舅父送去了私塾读书,却不知道送去了哪儿,只当是个普普通通的私塾。 林卿柏就是在私塾跟三皇子相熟的。 林夫人讲述着那些事儿,神情认真,“卿柏跟我说,他原先并不想答应三皇子,但太子残暴,二皇子平庸,三皇子上面的两位皇兄都不好惹,只能装作不学无术,让众人对他放松警惕。” “即便这样,三皇子往后能坐到那个位子的可能也非常小,卿柏看不过,便答应帮三皇子一次,但我不知道他们平日里在做什么,卿柏也不肯说。” 林夫人说得口干舌燥,就喝了两口汤润嗓子。 屋子里没外人,她声音小,不怕旁人听到,跟柳昙说是因为信任柳昙,其次是因为虞姝挽在这儿,她现在就把虞姝挽当做半个儿媳妇来看,想让虞姝挽知道个大概,省得瞎想。 林夫人:“等我们回去可别提这事儿,卿柏他爹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卿柏出门。” 林老爷如今只知道林卿柏跟那些人来往,却不知道林卿柏跟三皇子密谋着什么。 林夫人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她从林卿柏口中闹出来的。 她害怕林卿柏出事,想逼林卿柏说出真相,为此特意去闹,当时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上吊的做派。 林卿柏怕她想不开,迫不得已才说了出来。 林夫人没把这些往外说,逼自己儿子说真话,说出去脸上不光彩。 因此柳昙和虞姝挽就真以为是林卿柏主动跟林夫人坦白的。 柳昙:“姐姐你放心,我绝不往外传,也不会在姐夫面前多嘴。” 至于虞姝挽,没人担心她乱说,因为每次坐在一起,她就是那个话最少的。 可虞姝挽并不想知道这些事,人一旦有了秘密,便会不自在,她是不会往外说,但她面对林卿柏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是因为林卿柏隐瞒,而是因为自己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本该不知道的秘密。 用过膳,她行了礼之后就匆忙走了,唯恐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林夫人跟柳昙关系好,俩人又都是爱八卦的性子,凑在一起总是说个没完,什么都可能聊到。 翌日,天依然很好,昨日还有些潮湿的土地今日变得干硬。 所有人都没往外出,因为虞家的祠堂修缮好了。 府里的人都跪在祠堂里,虞姝挽跪在前面落了泪,心里像是有块石头压着一样沉重,难受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还算克制,柳昙压抑的哭声从未停下过。 虞喆死后葬的匆忙,都没按照规矩来,连墓地都没来得及好好挑选,墓碑很潦草,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心酸。 柳昙回来的这几日,一直不去想虞喆,但总会逃不过这日,她忍了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外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虞姝挽伸手抹着泪,脑中闪过从前跟虞喆说笑的画面,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膳的画面,还有很多很多。 若没有章县令,虞家会是这条街上最让人羡慕的存在。 夫妻和睦,女儿乖巧懂事。 丈夫不纳妾,不养外室,妻子把府上的各种事都料理的很好。 即便有人嫉妒,猜想虞喆在外养了外室,可虞喆出了那么大的事,所谓的外室都没露面,他们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时至今日,有些人才不得不承认虞喆就是个好丈夫。 林夫人走到柳昙身旁跪下,轻拍着她肩膀,“好了,别伤心了。” 柳昙趴进林夫人怀里哭。 虞姝挽咬着唇,眼前模糊的有些看不清,隐约感觉到袖子被人扯了扯,下意识扭脸,只见林卿柏朝她递来了一个帕子。 她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泪。 新县令知道虞家的祠堂修缮好了,原先还想押着那几个找事的人过来给虞喆磕几个头,但虞姝挽和柳昙都不想再见到那些人,省得脏了虞家的祠堂。 林卿柏想着也是,就拒绝了新县令的好意。 虞喆下葬的那天,身为妻女的柳昙和虞姝挽没能好好送他一场,这次她们在祠堂跪了很久。 柳昙没让其他人陪着,林夫人挥退了下人,跟林卿柏留在祠堂继续跪着。 虽说是跪在了棉花团子上,但膝盖跪久了还是会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