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双腿搭在一起。 检票的一路都有人在看她,安室透清晰地感觉到许多目光,惊艳的,羡慕的,炽热的。 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盘踞在她肌肤上的蛇纹,猩红色的蛇信嘶嘶吐出,宛如活物。 似是随时准备缠绕在人的脖子上,一点点绞杀,窒息。 焦点中央的人无知无觉,或者说她发自内心地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图自己高兴。 分手之后的竹泉知雀,与分手前并无区别。 除了她不再扯着安室透的袖子指给他看有趣的画面,非要分他一只耳机一起看没营养的泡面番外,没有区别。 被新番逗笑的女孩子笑着侧头,她挽一挽过长的黑发,指尖挑逗发梢,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平板上。 空姐路过旁边,询问客人们需要的饮品。 “帮我要一杯橙汁。”竹泉知雀说。 介于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这话显然只能是对安室透说的。 安室透把橙汁递给他,得到一声谢谢。 捧着橙汁小口小口喝的女孩子继续看番,她抵在玻璃上的指尖白皙得近乎透明。 飞机空调开得低,竹泉知雀穿得又少,她天生体寒,指尖苍白得血色全无再正常不过。 “麻烦帮我拿一张毛毯。”安室透低声对空姐说。 空姐去而复返,安室透接过毛毯,转手递到竹泉知雀面前。 “嗯?”视线被挡住的女孩子看了眼毛毯,“确实有点冷呢,谢谢啦。” 她并不扭捏地收下,抖开毛毯盖在身上。 “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啊。” “不行不行的,旁边坐着的绝对是女朋友吧?超漂亮,我们不行的。” 后座的两个女生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竹泉知雀把喝空的杯子放到旁边,向安室透的一侧偏了偏头:“要我帮你澄清吗?” 她戴着耳机,但显然听清了后座的悄悄话。 “别做多余的事。”安室透低声说。 竹泉知雀比了个ok的手势,退回去继续看番。 她一如既往亲切又友好,像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粉色的兔子气球脱离女孩子的手指,安室透没有漏看她一瞬间的茫然失措。 意外,不解,迷茫。 相似的情绪在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来回交替,脱手的气球吸引了竹泉知雀的注意力,她抬眸上看。 天空太大,气球太小,不一会儿便再也捕捉不到气球飞舞的轨迹。 站在原地的女孩子张了张五指,今天的两个气球,一个也没有留下。 她看安室透的眼神十分陌生,透露着不理解。 ‘她果然没有理解。’安室透想。 一个将杀戮视为常态的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做法中的错误? 即使怀着善意的目的也不该肆意伤害他人,否则要警察有什么用? 这样的道理无数人都可以懂,唯独竹泉知雀——威雀威士忌——黑衣组织的高层不会懂。 立场决定一切。 是时候结束错误的一切了,将错就错没有结果。 他是公安卧底,她是注定被他逮捕的黑衣组织高层,他们只该是这样的关系。 很早之前,在安室透第一次听说威雀威士忌的名字时,他曾想过设下蜜糖陷阱。 意外的并不困难,倒不如说安室透险些成功了。 如果他的喜爱与心动皆是虚情假意,他险些就成功了。 再不结束,安室透没法保证越陷越深的人不是自己。 “我们分手吧。” 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了出口。 ……她不会哭吧? ……要是哭了,他还有立场哄她吗? 竹泉知雀没有哭,她只是看起来有些难过。 她的目光追随着看不见踪影的气球,为自己不自觉松开手,让气球飞走而难过。 “擅自飞走的气球,换做以前,我会把它打碎。” 女孩子声音轻轻的,“奇怪,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没意思了,约会中止。”她说,“回去吧,还要赶飞机呢。” 竹泉知雀率先转身,她走在前面,安室透走在后面。 一路无话。 轻而易举的,如此轻而易举地分开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