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方子衿声音闷闷的,带着病弱的沙哑。 林青青合上陈旧文书:“进。” 影二守在门口,始终眉目低垂,余光瞥见少年及膝的长发滴着水,想起了影四说的话“守远些罢”,想了想,抱着长刀没动。 “落东西了?”房间换得仓促,可能是有东西没来得及取走,林青青并未多想。 却见方子衿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你好些了吗?”少年不擅表达关怀,问完后目光落向烛台,避免和林青青直接对视。 林青青点了一下头,注意到方子衿没有擦干的头发,看向他的脸。 少年白衣胜雪,玉缎束腰,面无表情地负手伫立,黑亮顺滑的长发被浸得透湿,几缕碎发濡湿地贴在额头。 她知道方子衿长得好看,因此很少仔细瞧看这个人。 现在细看下才发现,方子衿脖颈显露一条清晰的血管,他身材颀长,前几月养出来的肉不知何故消失无影,紧贴着腰背的腰带下隐隐看出一道形销骨瘦的轮廓。 方子衿是什么时候瘦下去的? 林青青往后靠了靠,她坐的是高背的椅子,由于不打算再外出,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和椅背上。 只穿着白水衣,也比常人就寝前穿的整齐,缠腰的玉带上绣着繁复花纹,内里有特制的防具,用来放置软刃。 林青青视线对着少年的腰。 方子衿清楚自己的腰什么样,“不经意”地用手挡了挡,他不想给林青青留下孱弱的印象。 林青青不甚在意地移开视线,仍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呢?好些了吗?” “我身子骨渐好。”少年脸色憔悴,嘴唇苍白,冷酷地下结论,“不虚了。” 林青青颔首,手指轻触桌面,心不在焉地敲出两下响声,向方子衿招了招手:“过来坐。” 少年身姿矫健地进门坐下,手指微微张开,露出虎口的硬茧。 林青青不知道,她一句无心之语,让方子衿一晚上多吃了两碗饭。 “有急事要与我说?怎么不擦干头发?”微弱的烛光下,林青青取来一块巾帕,兜头盖住少年的脑袋,隔着巾帕摸了摸他的额头,些微发热,但在安全范围内。 方子衿的体质特殊,能不吃药最好不吃。 “我自己来。”方子衿伸手抓向擦头发的布巾,腰板和肌肉绷得很紧,刚刚被触碰过的耳朵红成一片。 方子衿刻意扒散头发,遮住莫名滚烫的耳朵,神情严肃得像在擦洗染血的红缨。 林青青放开手,任由方子衿利落地擦拭掌中沉重的乌发。 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