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硕贪玩,又想甩掉程砚这个小尾巴,一骑绝尘地前面跑,东拐西转地,很快就让程砚看不见踪迹。 六岁的程砚,张着小嘴呼呼喘气,弯腰撑着腿,哈出的白气在空中笼成厚厚一团,飘散开来。 奇怪,刚刚太子哥哥还在前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缓过劲来,直起身准备到处喊一喊,却没看见脚下本结实的冰面,出现了一条条裂缝,有寒气从水底涌出。 程砚身上的厚重披风浸了水,愈发沉,包裹着他小小的身子往下坠去。 池塘的水冰的刺骨,混着冰碴子往他的口鼻里钻,他想解开胸前的披风,好有力气往上爬,小手却僵得连结都打不开。 在失去意识前,程砚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希望太子哥哥能回来找他,这样就能发现他。” 他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就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看着他挣扎。 直到看着冰面都几乎没有了动静,程硕才扯着嗓子将侍卫喊来。 至于原因,程硕没有多想,他大概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小跟班罢了。 程硕能稳坐东宫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后宫妃子何其多,皇子却只有程硕和程砚两人。 没人不惧怕皇后的雷霆手段。 甚至程砚,也是因为程硕想给自己找个玩具,皇后才大发慈悲地留下了他。 也许也是因为,在皇后和程硕的心中,程砚母子从来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这,程硕嗤地嘲笑出声,当日他能看着程砚落水狗一般,现在也必有办法将他重新按回那片令人窒息的水域,只是这次,不会再有人救他... 桂闵的汇报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他愈发听的没有耐心。 正准备抬手打断,门外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一个人。 程砚他们,终于有了别的动作。 闻言,程硕眼睛嚯地睁开,从塌上坐起,光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 他摆正身子,锋利的眉毛微挑,本就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更显得冷厉逼人。 开始屯粮了? 他缺衣少食到这种地步了?竟要开始屯粮? 离年关还有些时日不说,他家几口人?需要屯这么多粮? 桂闵看着他的脸色,适时在一旁小声提醒。 “前些日子许溪云在自海轩可是夸下了海口,说今年有灾,他们莫不是在为这个做准备...” 提到这儿,程硕突然想起来许溪云在自海轩闹得那一出。 自海轩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