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将手指挪到了醴泉观上,轻轻叩击两下:“醴泉观乃真宗天禧二年始建,当时道人称皇城拱圣营西南的真武祠侧出灵泉,病者饮之多愈,真宗即命于此地建观。仁宗年间走水,后重修命名为醴泉观。”赵佶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按照林寒初适才的推断,那么若将此五处根据修肇年代依次排列——”他将宣纸上的绳线推抹到一旁,拿起一杆笔轻轻沾墨,顺势将五个墨圈相连:“便是从建于开宝八年(974)的都亭驿开始,到太平兴国元年(976)所建的太平兴国寺,到真宗景德二年(1005)所建的玄帝庙,再到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3)的景灵东宫,最后连到真宗天禧二年(1018)所建的醴泉观。”只见赵佶一气呵成,用笔直瘦劲的线条将五个墨圈按照时间连接起来,又将一头一尾两个墨圈之间衔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图案。 众人纷纷将头凑近画面,屏息专注地盯着赵佶画出的那个图形愣了好一会,柳若眉忍不住讥讽道:“林姑娘,怕是你的神机妙算用在此处使错了地方,照你的法子,这五个地方根本交不出一个坐标来。” 林寒初心中的诧异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少,她自言自语:“这不可能,这个思路不会错啊!”目光不停地在舆图上来回搜索。于墨霄扶住她的肩膀:“别急,会不会是这五处的建造年代不对呢?” 林寒初闭目摇头道:“官家记的怎会有错?不会——” 赵佶一言不发,只是又将头凑近舆图,仔细一一比对,少顷他抬头笑道:“思路没错,年代也没错,只是适才我们的眼神都稍稍偏差了分毫。” “还请官家明示!”林寒初奇道。 赵佶左手拂起右臂垂下的袖笼,右手伸出食指点了点醴泉寺所在的墨圈。林寒初轻轻移开宣纸,复又查看舆图上的信息,发现紧贴着醴泉寺三个字的上方,还有另外三个一样大小的字,其显示的建筑位置,几乎和醴泉寺是一摸一样的,只是适才于墨霄从上到下读出五个位置的时候,或许因为对醴泉寺太过熟悉,才会不假思索地误将醴泉寺直接念出。 “此t处对应的地点应该是封禅碑!”林寒初兴奋地道。赵佶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这一处的封禅碑,是当年真宗所倡建,它的位置在醴泉寺的北门,两者临街而望,因而地点容易混淆。当年真宗一行从京师出发,经长垣、卫南、澶州、濮州,郓州等地一路至泰山,行封禅,先享吴天上帝于圜台,再禅祭皇地祗于社首山。一月后回京,前后四十七天。岁末命编修《封禅记》,同时命工部在此处修封禅碑。次年正月,真宗召辅臣至此朝拜天书,后每年若此。真宗之后,历代帝王虽然不至于年年拜祭,然但凡新帝登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