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头发还滴着水,眉头又皱起,“你是想着冻病自己找太医诊脉,然后让他通知你父亲……” “沈照渡!” 沈霓没好气地打断他无谓的絮叨,伸手抓了抓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我的手是暖的,不冷,也没想见太医。” 他就没试过在沈霓温声细语时硬气起来,再加上被她摸了摸,竖起的毛纷纷低垂下来。 “那也不能在这里吹风。” 沈霓知道,沈照渡此人嘴巴笨得很,也就在床|上叫得欢,一遇上与人理论争辩,必输无疑。 要是对着外人还能舞刀弄枪来点武力威胁,遇上她也就只能跟只斗鸡一样,梗着脖子逞逞假威风。 行宫临山而建,夜风夹着高峰的寒意吹来,钻入骨髓,并不好受。 她给沈照渡一个台阶:“怕你忙得废寝忘食的,晚膳我热着一部分,快进屋吃吧。” 不仅嘴笨,还好哄得很。 沈照渡听见她关心自己,掩盖不住的眉飞色舞在昏暗中闪闪发亮,他低低地应了声好,松开刀柄去牵沈霓的手。 “明天要祭日,我不信鬼神,替了你爹在围场巡视的活儿,明天一早带你进山骑马狩猎。” 他说得理所当然,听得沈霓不由得瞪他:“我是不是还要谢都督您的坦诚。” 沈照渡骄傲地笑,虎牙露出个尖尖,与他那身麒麟官服的威武相悖,又有一丝异曲同工之处。 刚跨到正殿门前,守在大门的小厮火急火燎跑来:“侯爷,镇抚司陈缇帅求见。” 镇抚司只听令于皇帝,传达的都是天子圣意,不得怠慢耽误。 沈照渡看了身旁的沈霓一样,她知趣后退往外走:“我回避一下。” “我就在这里见他。”他拉住沈霓的手,指了指面前的苏绣屏风,“你头发还湿着,别到外面吹风。” 萧翎处理政务时从不避忌沈霓,他也不能输在芥蒂上。 外面黑灯瞎火的,沈霓也不想出去,嘴上却还是不饶过他:“你就不怕我听了不该听的?” 沈照渡拉她回怀里,低头咬她脸颊:“那也要翻得出我的手掌心。” 殿门关上,陈缇帅同时出现。 “见过都督,这是陛下托我送来的新名单。” 沈照渡接过翻开,原本三个陌生的名字后面又加了一个他似乎听过的名字。 “狄广玉?” 他记得朝中姓狄的也就京兆狄家,虽无爵位世袭,但每一辈中都能出一位状元,门生众多,盘根错节,在朝中影响力极大。 陈缇帅颔首:“狄广玉身为文官,家中却私藏着一批□□,陛下怕夜长梦多,打算先下手为强。” 沈照渡将奏折塞进袖子里。 他后悔让沈霓留在这里了,她这么聪明,不可能听不出先下手为强是什么意思。 打发走陈缇帅后,他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进殿。 屏风后,沈霓拿着帕子吸干发梢上滴落的水珠,看他时眼睛平静得过分。 “如果在武官家中收到□□,会有什么下场?” 沈照渡反手关门:“你想讽刺我滥杀?” 沈霓摇头,将帕子搭在屏风上:“狄广玉与我父亲是国子监同窗,小时候他还教过我读千字文,现在得知他的结局,不免寒心罢了。” “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