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惭愧!” 訾老家主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要求太?多,只盼老天能给多给我这?把老骨头些活头,好为訾家再多多筹谋。 不论怎样,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不吝惜家财,唯齐王命是从,来日不参与党政,只忠于座上?那人,凭你的功劳,还有?娶了郡主的情分,可保訾家富贵平安百年。” 訾老家主说完,浮肿青黑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整个人都劳累不已。訾甚远一边扶他躺下,一边说孙儿?知道了。 他帮訾老家主掖了掖被褥,看着祖父气若游丝的模样,神情担忧,眼中却?也迷茫。乱世之下,訾家家大业大,看似万贯钱财是立身之本,实则真正的定山基石,訾家最大的财富,不过是眼前垂垂老矣的人。 訾甚远回?忆中抽出思绪,他不仅将匣子里的东西?推给了崔舒若,还透露出了一二句,“大军出征所费靡多,但二妹或许可等上?一等。” 崔舒若看了眼装着几家粮铺契约的匣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多谢姐夫提点。” 她也十分上?道且好心的将此事告知给了齐王。但齐王可是从见到她之前就面带喜气,当崔舒若说了此事时,齐王一摆手?,“欸,甚远可不止此,他今日特地向?我献上?訾家半副身家。 得甚远此婿,何愁大事不成?” 齐王开?怀大笑?,其他幕僚也大多是几番恭维。 崔舒若想的却?是,訾家的半副身家,得值多少钱财?都说富可敌国,怕是不但能支撑得起与西?秦人一站,甚至来日彻底收服北地都有?余力,也难怪齐王笑?得如此高兴了。 换谁平白得了天大的横财,做梦怕是都能笑?醒。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抵了那么多的财帛。 怕是很快訾甚远訾长史,或者说訾郡马该被齐王带在身边,以示宠幸了。 不出乎崔舒若所料,第二日书房议事时,訾甚远就出现了,以往只有?再亲不过的亲信,才能带着这?里出谋划策,为齐王进言。 时至今日,齐王才算真正信任、接纳了他。 尽管此事看着不值,可崔舒若清楚齐王将来的成就,也就能明白,訾家做出了最对的选择,一切的付出都将得到回?报。 往后如何,崔舒若不能说,亦不能解释,但訾甚远捐出的家财,给她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齐王变富裕了,并州军变富裕了。 她能用来买粮的钱一下子多了不少。 可这?不意味着她就能大手?大脚的挥霍,尽管钱帛不是自己的,可平白让其他人赚得盆满钵满,怎么想都不划算。 所以她的初衷不变,横竖现在那几家粮铺归齐王府所有?,名?正言顺的得听她安排,崔舒若干脆放出消息,说是齐王府准备借用訾家的势,靠訾家商队运粮到并州,不必在并州高价买粮,而?那几家訾家粮铺更是像模像样的建起粮库。 原本那些想要趁机抬价,奇货可居的粮商们都半信半疑,直到一支商队进城直奔粮铺,且车辙压出的痕迹又深有?种,才叫他们有?些慌乱。 在观望的粮商逐渐动摇,甚至坐不住主动找崔舒若的第二日,又是一支商队进城。 其实粮商们也是半信半疑,真的有?那么快嘛,这?是从哪收的粮食?可是想想訾家的能耐,又觉得颇有?可能。 于是派了伙计,偷偷在尾巴的板车袋子上?插了个口子,流出来的果然是白花花的米。 那私底下悄悄派伙计的粮商当即察觉不妙,清点了屯粮,马不停蹄地找崔舒若去。可崔舒若却?像是毫不着急一般,愣是晾了人整整半个时辰才请人进来。 她是郡主,品级高,坐在上?首不轻不重的玩弄茶碗,嘴上?道:“最近事真多,方才下人隐约通报了一声,可我竟听岔了,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可叫你好等?” 粮商四十多的年纪,肚子圆滚,等得心急如焚,大冷的天里头一个劲的冒汗,生怕崔舒若真不要他的粮,那自己囤的那么多,岂不是要喂老鼠去? “郡主娘娘说笑?了,小人卑贱,阖该等着,倒是惊扰了您,真真是罪该万死!”他卑微的恭m.WeDALIAN.cOm